乖巧

林淮芳又给顾业之换了一盆温水，将毛巾放入水中浸湿，随后两手使劲拧了拧，接着把毛巾敷在顾业之还在滚烫的额头上。

林淮芳“好受点没？”

林淮芳蹲在床边，摸了摸顾业之的脸。

半晌后，才听到他声若蚊蝇般的回应。

顾业之“嗯……”

林淮芳叹气，把顾业之的两条手臂轻轻放进被子内，然后掖紧。

见他睡得昏沉，可能是药效发作了。

伸手触之他额头上的毛巾，入手一片冰凉，林淮芳把毛巾又拿了下来，再放入水中，如此反复循环。

不知道第多少遍换毛巾以后，林淮芳突然听见顾业之在说着什么。

但因为声音太小，只能看见蠕动地嘴唇。

林淮芳弯腰低下头，把耳朵凑近顾业之的嘴边。

顾业之“冷……”

顾业之“好冷……”

林淮芳“冷？”

林淮芳一愣，然后直起腰，快步走到衣柜前找有没有被子。

打开柜门，在下层果然翻到了几床被子。

林淮芳抱出其中一床，然后转身走到顾业之床边，给他盖得严严实实。

林淮芳“怎么样？”

林淮芳“还冷不冷？”

林淮芳弯腰，轻声询问他。

顾业之“冷……”

还冷？

想了想，又去给他盖了一床被子。

当林淮芳抱来第三床被子给他盖的时候，终于听不到他叫冷的声音了。

林淮芳松了一口气。

又把他额头上的湿毛巾拿下，丢在水里。

林淮芳伸出手背贴在他额头上，似乎没有之前那么烫了，复又把手背举起，贴到自己额头上感觉温度。

好像是这样。

为了确认，林淮芳又给他测了一下体温。

38.6度。

虽然还在烧中，但勉勉强强还是退了一点。

忙忙活活一下午，顾业之醒了。

他转动眼珠，略一低眸就看到了趴在自己床边睡着了的林淮芳。

顾业之指尖动动，想撑起身子坐起来，但无奈身上盖了好多层被子。让他发烧后本就无力的身体，行动起来更是困难。

林淮芳“嗯？你醒啦！”

林淮芳没睡着，只是趴着休息了片刻，所以感觉到了动静，第一时间就站了起来。

但是她却忘了因为趴得太久，再加上是跪坐在地上，所以猛一起来，腿部血液不循环，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顾业之身上。

顾业之“小心！”

顾业之艰难地撑起身子，伸出一只手想要扶住林淮芳。

索性林淮芳及时扶住了床边，才不至于落入一个尴尬的境地。

就是一时有些眼冒金星。

林淮芳晃晃头，调整好站姿，看向顾业之说了一句没事。

见她没事，顾业之松气，整个人又躺回了枕头，弯着苍白的嘴唇也看向林淮芳。

林淮芳“饿不饿啊？”

林淮芳走近一步，摸了摸他的额头，柔声问他。

顾业之“有点。”

顾业之回味着刚才额头上转瞬即逝的温暖，眨眨眼睛对她说。

林淮芳轻笑，背回手。

林淮芳“我给你煮了粥。”

林淮芳“我去去就回。”

顾业之“嗯。”

顾业之乖巧地点点头，看得林淮芳一阵心软。

生病后的他，整个人看着格外的柔弱，脸庞还有些微微的潮红，素来清明的眼里也蒙了一层氲氤。

林淮芳手痒痒地撸了一把他蓬松，毛茸茸的头发，随后旋身快步离开了。

顾业之看着她轻巧的背影，微微一愣，片刻后弯唇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