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业之听到她的“谢谢”,动作一顿,然后抬眼看向她。
林淮芳没注意到,她把盒盖扣上,转手要还给顾业之。
顾业之站在办公桌一侧,两手揣进白大褂的兜里,并没有接。
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林淮芳疑惑,拧着眉与他视线相交,把润喉糖又往他那里递了递。
顾业之转过头不再看她,脚尖一旋,走到了椅子前坐下。
林淮芳“怎么?”
林淮芳转动着身子面对他,颇为不解。
顾业之“润喉糖你留着吧。”
顾业之摘下金丝框眼镜。
林淮芳望着他那双,没了遮掩,愈发锐利、冷冽的眼睛,只觉心里梗着一口气。
片刻后,她深呼吸,对他淡淡说道:
林淮芳“好。”
顾业之并没有搭腔,只是把眼镜戴上,低头写着什么。
她觉得莫名其妙,她怎么也想不到顾业之的脾气比六月的天气还要阴晴不定,捉摸不透。
静默了一瞬,林淮芳捏着润喉糖的盒子,双手插进大衣兜里,转过身不去看他,而是打量着他的办公室。
马丁靴踩着光滑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顾业之握住钢笔的手指停住了一秒,眼眸的情绪转瞬即逝。
林淮芳“我可以随便看看吗?”
林淮芳顿住脚步,没有转身,依旧是两手插兜,若无其事地问他。
顾业之敛眸,手中的钢笔已经不自觉地停顿住,笔尖在纸张上晕开一大团墨迹,和他此刻的心情一般无二。
他动了动微苦的喉咙,吐出两个字:
顾业之“请便。”
一句打回解放前。
林淮芳背对着他,闭上眼,衣兜里的手默默收紧,指腹刮在铁皮盒的边缘,发出沉闷的刺痛感。
谁都不说话。
一片死寂。
如大团的乌云笼罩下来,压得两个人都喘不出气来。
顾业之盯着前面一动不动的背影,握紧了钢笔,笔尖刺穿了纸张,漆黑的墨汁渗透了整张纸,把他眼睛映得也愈黑愈沉。
他嘴唇动了动,最后却是什么都没说。
终于,一道敲门声打破了沉默。
林淮芳挪动了一下脚步,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松了一口气,微微侧身对顾业之说:
林淮芳“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实在抱歉,下次再约。”
顾业之垂下眸,盯着桌上那一张被糟蹋得不行的A4纸,耳边是她的话语,与敲门声交叠在一起,让他头脑发涨 。
一瞬后,他轻嗯一声,答应了。
得到回复,她没有丝毫的高兴,只觉得这一切跟他妈的做梦一样。
他竟然不挽留?
他在生什么气?
为什么要生气?
她做错了什么?
一连串的疑问在脑中快如疾驰地闪过。
最后她只是咬了咬牙,控制住心中的愤怒与失落,保持住面部情绪,淡淡地说了句:
林淮芳“我走了。”
不等他反应,就疾步拉开门,气势汹汹地走了。
独留门前抱着资料,目瞪口呆的护士小姐,傻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远去。
还有,屋内撂了笔,颓废无力躺在椅子上的顾业之。
护士小姐这瞅瞅,那看看,勉强合住惊掉的下巴。
以她专业十三年看小说的经历,她已经脑补出了一整部她逃,他追,他们俩都插翅难飞的,虐恋情深狗血剧情。
让她直在心里啧啧啧,面上却强装淡定,怀抱一堆东西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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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菌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两个人在一起久了,林淮芳就会发现他不一样的一面,比如:莫名其妙的生气。其实也不是莫名其妙,他生气的原因就藏在文中,很小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