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镜安问:“去见见林家人吗?”
夜晚温存时,沈镜安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去见什么?”林稚书的语气中半是迷茫,半是自嘲。
她不懂,她算是间接毁了林家的那个人。
林家被踢出上层社会,林羽声身心俱毁,名声也臭得不行。
这一切的一切跟她都有万般的瓜葛。
或许可以说,是因她而起。
“去看看他们的落魄样,说不定你心情能好点。”沈镜安不疾不徐地说道,他的手搭在林稚书的腰间。
林稚书不可置否地笑笑,没再理他,沉沉地睡去了。
听了沈镜安的提点,这天,她竟然鬼使神差的躲在暗处观察林家。
这或许也是沈镜安喜闻乐见的。
沈镜安想要让她成为一个乖乖的布娃娃,每天听他摆布。
无外乎跟他们这些人,无论是谁都可以算是与虎谋皮。
而她好像也在慢慢地迷失着自己。
林稚书想,也就是这一年,她懂得了至多的道理,比如说,特别特别可笑的一件事情,虽然口中一直常说为余秋报仇,可是时间的流逝之中,她对于那种钝痛感好像已经麻木了,她的血液在换新中有了一种对权力的渴望。
只有有了权利,才能够实现自己的梦想抱负。
“林稚书,是你吗?你在这做什么?”
林羽声消瘦了不少,她穿着简约时尚的通勤装,脸上抹着厚重的脂粉。
林稚书不知怎的,看到她有些心虚。“……”
她呆滞的有些无话可说。
林羽声继续地发问:“你在这站多久了?”
“没多久,对……对不起。”林稚书最后也只敢说这个。
她想要溜之大吉。
“我们聊聊吧。”林羽声语气平淡,不亲近也不疏远。
两个人僵持着傻站。
林稚书眼睛转了转,周围多的是树木。“好。”
“ 给你。”林羽声去买了两瓶饮料,一瓶递给了林稚书。
她和林稚书坐在长椅上,温馨而静寞,这是她们人生中第一次如此和静地坐在一块。
上午,阳光穿过树叶之间的轻微缝隙透了过来。
林稚书神情自若,但细微的咬嘴巴的动作又暴露了她如今紧张的一个状态。“你现在应该特别恨我吧?”
“我说不恨,你信吗?”
“我不相信,我毁了你们家,毁了你的一辈子。”
“起初我的情绪非常地不稳定。一夜之间强大的落差感腐蚀着我的身体和精神……”
林羽声接着说:“后来我是这个家里第一个振作起来的。你猜是为什么?”
林稚书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你知道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从小就生活在赞扬之中。于是我一直都是一个加害者的状态,我曾经也毁过一个人的一生,当我被毁了之后,再回过头来去想,我才懂得了什么叫感同身受。”
林羽声皱眉,仿佛是在回忆那段糟糕的时光,但是她的眼睛又渐渐地清明了起来。
“所以,我相信了,什么叫做冥冥之中自有自数,无非就是我曾经做的孽,最后再一次回报到了我的身上。我这一辈子都应该活在灾难之中的。”
林羽声开了饮料,喝了一口,后又拍了拍她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