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冷清至极
北城的春节一点都不冷，就是雨下得有点频密。
金秀雅从厦门回来的时候，外面的雨下得密密麻麻。
她和贺峻霖都没带伞，贺峻霖在车站的便利商店买了一把伞，先把她送回家。
金秀雅怕被熟人撞见，还没到家就先跟贺峻霖分开了。
贺峻霖看她走远了，才拉着行李箱去公车站坐车。
“喂！阿霖！去哪？”陈然坐着家里的小车经过看到在路边等车的贺峻霖。
贺峻霖看清是他，说：“回家。”
陈然招招手，说：“上车。”
贺峻霖：“顺路吗？”
陈然：“顺啊！”
贺峻霖：“那我就不客气咯！”
陈然让驾驶座的哥哥陈熙把后座车厢打开。
贺峻霖把行李箱塞进去，然后钻进了后座。
陈然：“雨那么密，怎不带伞？”他递了纸巾给贺峻霖。
贺峻霖擦了擦脸，说：“忘了。”
陈然：“从厦门回来？”
贺峻霖：“对啊！那边可暖了。”
陈然：“那个女孩呢？”
贺峻霖：“哪个？”
陈然：“跟你一起去厦门的女孩！”
贺峻霖：“你怎么知道？”
陈然：“你朋友圈的照片里面那个影子，别告诉我是男的！”
贺峻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摆摆手说：“没有啦！”
陈然：“算了，放过你！来我家吃饭，一起打新游戏！”
贺峻霖：“新游戏？好啊！”
陈熙说：“阿霖不用先回家报到？”
贺峻霖：“不用，今天家里没人，出差去了。”
贺峻霖有蛮长一段时间没看到陈熙，陈熙是律师，擅长打刑事案件，近期在北城律师业界还蛮红的。
他刚打赢了一桩边缘少女被富二代误杀的案件，北城新闻近期一直在报道。
刚好案件结束，他才有空载陈然。
车子在迷蒙的雨中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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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秀雅回家之后，立即给周京雨打电话。
“我妈没打给你吧？”
周京雨：“没有。”
金秀雅：“嗯。”
周京雨：“你回来了？厦门好玩吗？”
金秀雅：“今天刚回来，挺好。”
周京雨：“那你和贺峻霖......”
金秀雅：“没啥。”
周京雨：“对了，下个学期文理分班，你选什么？”
金秀雅：“都行。”
周京雨：“你觉得我选什么好？”
金秀雅：“喜欢什么就选什么。”
周京雨非常纠结，她可不像金秀雅那么佛系。之前她也跟姜柔娜谈论过这件事情，但是姜柔娜也不在乎文科理科。好像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在考虑分科的事情。
她几乎纠结了一个寒假，优柔寡断。
这个寒假她无所事事地度过。
今年的春节周家的氛围比前几年要热闹，因为多了周婷玉一家，还有安东尼。
周京雨觉得家里没有一天是安安静静的，英文和中文夹杂在一起，谈话声，欢笑声和偶尔的欢呼经过耳膜和大脑神经，演变成嗡嗡的吵闹声。
她经常会有这样的念头，如果有下辈子的话，她一定要到属于自己的世界去。
有时感觉距离身边的人很遥远，一切好似与自己无关。
面对喧喧嚷嚷，眼前人和物时，偶尔会觉得自己被淹没在里面，或者与外界隔起一层无影的墙。夜里躺在一片漆黑中，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才会有一种踏实的存在感。
她想，这一年里和姜柔娜、金秀雅一起有过的经历和回忆，也许是这辈子最珍贵的一部分了。
在时光巨大的齿轮里，她们手挽手，奋不顾身地往前冲，无论伤口有多么疼痛，时间这位伟大的治愈师会抚平一切，包括那躁动不安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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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柔娜的春节过得很无趣，有几个亲戚来过家里，拜个年聊聊天，吃顿饭就走了。
大年初二姜美玲出门，去一朋友家，她没带姜柔娜。
姜柔娜一个人在家，开着电视，正在播各种联欢晚会，边吃着亲戚送来的糖果饼干边看八卦周刊。
她的寒假工作有三天假期。
半夜三更还能听到外边燃放烟火鞭炮的声音，在夜空爆破。
这一年的春节气氛并不浓，姜柔娜也浑浑噩噩的度过了。
放完那三天假，她就继续去房地产公司上班，一直上到寒假结束才离职，领到了不少薪水。
姜美玲一去就好几天没回来，姜柔娜打电话给她也没有接，这个家只剩她一个人了。
冷清至极。
丁程鑫来了几次，待一阵子就走。
姜柔娜在假期最后几天才开始赶作业，厚厚一沓卷子没碰过一张。
直到开学的前两天，姜美玲才回来，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风尘仆仆的样子。
“去哪儿了，电话也不接。”姜柔娜埋怨道。
“龙城乡下。”姜美玲把东西放好。
姜美玲不是北城人，年轻的时候和一姐妹来北城打工，认识了父亲，所以才有了这个家。如今却有点儿家破人亡的感觉。
姜柔娜有点儿生姜美玲的气，她就这么不声不响走了几天，万一哪天她离开了不再回来了呢？她该怎么办，一个人守着这间破房子过下去么？
没有人顾虑过她的感受，就连最亲的人也可以随时弃她不顾。
姜柔娜忽然心灰意冷，在过年这样欢庆的日子里。
原本属于她的幸福和温馨早已消失，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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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柔娜的爸爸姜强却在新家庭非常温暖地度过，和他的新家人。
叶芳芳在春节之前出院了。
姜强打电话告诉林兰欣，并邀请他们去吃饭，说答谢他们之前照顾聪聪。
林兰欣本来想推了，但是第二日叶芳芳又打电话来邀请。
林兰欣只好答应了，并带上小宣和金秀雅。
姜强很热情地招待他们。
他们住的地方是北城北边刚开发的新城区，没有市中心那么繁华。
金秀雅记得新城区一个单位至少也得每平方四五万以上吧，姜柔娜的父亲一个开出租车的能买得起，真不简单。
她跟母亲大人说起，母亲大人有点不屑，说：“谁知道他那钱是怎么来的，反正与我们不相干。”接着她又补充道：“你别告诉你的那个同学，人家的事不要管。”
金秀雅知道母亲大人说的是姜柔娜。
她才不会乱说。
姜柔娜知道肯定不开心的。
小宣和聪聪玩得很开心，小宣想住几天，但是被林兰欣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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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三十，吃团年饭时，大伙儿顺便给小宣庆祝生日。
金秀雅的舅舅像往年一样，买了大蛋糕和一堆小宣喜欢吃的零食。
每年年三十那晚，金秀雅一定吃得很饱撑着，然后和小宣还有邻居的小孩一起去河提那边看别人放烟花。
有小贩推着车子在桥底买鞭炮之类的，若巡警一出现便连忙逃躲。
金秀雅就算只看别人玩也很开心。
她抬头望着烟花在黑幕上燃放开来，就那么一瞬间，响彻夜空，然后便消失得干净彻底。
没有任何一朵烟花是一模一样的，正如有人说世上没有一条路是重复的，也没有一个人是可以替代的。
金秀雅每次看烟花，都有一种可惜的感觉。
美的东西总是消失得特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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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短得眨眼就过去了。
开学前一天，姜柔娜一个人提着行李去学校。
上个学期的换宿舍申请没有通过，她依然和安盈盈住同一间宿舍。
之前和姜美玲商量不住校的问题还没解决。
姜柔娜有些失落。好像一切都停滞不前。
她把行李放置好，整理了一下宿舍，然后下楼打算去吃饭。
她一到楼下，就看到丁程鑫。
“娜娜！不是说好送你回学校吗？怎么自己就先走了，也不等我！”丁程鑫跑到她跟前。
姜柔娜有些烦躁，说：“我自己有手有脚的！干嘛不能自己走？”
丁程鑫一看她不高兴，连忙说：“嗯，那你吃饭了吗？”
姜柔娜：“还没。”
丁程鑫看了一下手表，说：“去吃饭吧，我请客。”
姜柔娜无精打采地跟着他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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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的变化如同小孩子的脸，一会晴朗一会儿狂风大作，暴雨下得好像世界要末日一般。天空早上是明净湛蓝的，中午变成灰蒙蒙一片，下午放学时又变成黄色的，昏昏暗暗，然后下起大雨，雨滴像要把世界砸穿。
校园里的树木被吹得快要连根拔起的架势，天边却突然露出一缕阳光，明黄的。除了这变戏法般的天气，周京雨的心情也起伏不平。
她经过无数次的挣扎，还是在文科那一栏打了勾。
开学第一天班主任就把文理分班的意向表收上去了。
大概一个星期后就要分班。
才刚开学，同学们就忙着写纪念册，合影签名什么的，搞得像毕业似的。
高中的时光，只剩下一半时间了。
来不及忧伤，时间就走了。
开学后的日子，异常平静。
姜柔娜和周京雨金秀雅三人依旧子在一起，打打闹闹过着每一天。
礼拜五放学后，姜柔娜去排球队训练。周京雨和金秀雅照旧去操场看一会儿才离开学校。
姜柔娜没想到，教练居然让钟焕文加入排球队，一起练习。
姜柔娜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她隐隐约约觉得，这个人不单纯，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钟焕文很瘦弱的感觉，在排球显得有些突兀。
他一点儿排球基础也没有，学起来倒也很快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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