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绷得太久
饭点时候,火锅店的生意也不会多人,因为价格的关系。
周京雨和张辰吃完的时候,店里依然才两三桌客人。
从洗手间出来之后,周京雨就有些魂不守舍的。
她透过古香古色的屏风,时不时看向包厢的方向,留意着里面的人什么时候出来。
张辰看她眼神飘忽,便问她怎么了,周京雨告诉他,见到熟人了。
张辰:“你是怕,被熟人撞见吗?那我们吃快点吧!”
周京雨:“不是,没怕。”
张辰笑道:“那行,慢慢吃。”
周京雨咬着筷子,终于想起来,那个长卷发女人,她之前的确见过。
就是那次她去百货商场买生日礼物给马嘉祺,然后看到周廷均带着那个女人,进了金氏集团旗下的新酒店。
他们之间的关系,肯定不简单。
周京雨心想,难不成,那个女人是周廷均的女朋友?或者有机会成为她的后妈?
林静死去了差不多也差不多六七年,但是周廷均一直都守身如玉,没有感情生活,身边没有任何暧昧对象。
就连记者想要挖点八卦都没机会。
周京雨也想爹地是非常爱妈咪的。
甚至一辈子都不再娶其他女人。
不过她已经撞见两次,他和同一个女人亲昵地在一起。
时间会改变一切的。
她开始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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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的天空在白昼与黑夜交替间会起厚厚的雾,湿气很重,衣服晾几天也是软嗒嗒冰冰凉的。
金秀雅在阳台打理花花草草。
舅舅从花卉市场搬回来一盆君子兰,苍翠的叶子证明它的生命力顽强。
金秀雅从小爱摆弄花花草草,比起人类和动物,它们好相处多了。
它们不会伤害你不会弃你不顾,无论你对它们絮絮聒聒说多少话,它们也不会嫌你烦,它们不会怀疑、讨厌、陷害你。
只需要空气、阳光、水分就足够了,奢侈一点儿也是多点养料便可。也许到你离开这个城市这个世界,它们还源源不断地生存着,成长着。
金秀雅从阳台回到屋里,看到林小宣神秘兮兮地跑到她跟前,给她递了一个纸袋。
“什么啊?”她接过纸袋。
林小宣说:“这是阿霖哥哥给你的。”
金秀雅:“他什么来了?”
林小宣:“他刚刚在楼下。”
金秀雅斜睨着她,说:“林小宣小朋友,你什么时候变成他的卧底?”
林小宣咯咯地笑了,说:“我没有啊。”她说完就跑了。
林小宣跑到房间里,拿出手机给贺峻霖发微信,说:“阿霖哥哥,任务完成!”
贺峻霖回复:“非常好!下次继续炸鸡。”
林小宣:“加汉堡。”
贺峻霖:“成交。”
金秀雅打开纸袋,里面是个小小的保温瓶,上面贴着一张字条:尝尝我榨的果汁,不好喝就打我。
金秀雅轻笑了一声,打开保温瓶,把果汁喝完,然后给他发微信:谢谢。
第二日上学,她一下楼就看到贺峻霖推着自行车站在路边。
“金秀雅!上车!”贺峻霖冲她招招手。
金秀雅一拐一拐地走过去。
贺峻霖看了看她的左脚,缠着绷带,套着一双小熊拖鞋,非常可爱。
金秀雅把纸袋递给他,说:“还你。”
贺峻霖接过纸袋放在车头篮子里,说:“好喝吗我榨的果汁”
金秀雅:“好喝。”她跳上后座,自动自觉地扶着他的腰,她可不想再摔一次。
贺峻霖非常满意地笑了笑,蹬着自行车,往学校的方向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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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班之后,姜柔娜去了三班,在对面楼。
周京雨和金秀雅还待在一班。
丁程鑫和安盈盈也分到了三班,贺峻霖依旧在七班。
半生不熟的班集体,刚开始还存在强烈的派别感,后来随着日渐增长的同学之情反而变得和以前班的同学陌生了。
刚分班的时候,周京雨感觉又回到了之前开学那样,有些不安和抑郁。
她没想到姜柔娜会和她们分开了班级,幸好金秀雅还在她身边。
因为脚扭了,金秀雅早操时间可以待在教室。
空荡荡的教室只有她一个人。
窗户没有关,趴在堆满课本练习册的桌子上,外边的紫荆长出一簇簇紫红色的花,随风轻轻摇摆。
她通常会睡着,直到其他人回教室,闹哄哄的就醒了。
抽屉里摊开着安妮宝贝的书,她说,孤独是空气,你呼吸着它而感到自己的存在。
金秀雅现在就是这种感觉,孤独的存在感。无论周围多么喧嚣,无论同学多么友好,无论心情多么愉悦,忽然之间,不想说话了,与周围的一切脱离开来。甚至时常在午觉醒来,不知身在何处。有人说,那是因为梦里去了很遥远的地方,远到连时空也不同的地方。
成长是一个孤独的过程,只身一人面对眼皮底下日渐庞大的纷繁的世界,更重要的是,应对日渐复杂纠结的内心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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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的春天湿哒哒的,经常下雨。
下雨的时候,姜柔娜不用训练,周京雨和金秀雅放学也就没去操场。
分班之后,彼此见面时间似乎少了一些。
课间周京雨和金秀雅站在走廊往对面楼望去,可以看到三班的教室,离得不远,而且在同一层,就连大点声讲话都能听见。
姜柔娜多数时候会和丁程鑫一起出现。
就算有了距离,依然是好朋友。
她们偶尔一起逛街,看电影,每天都在微信聊几句。
一切仿佛只有空间上发生了变化。
友情真的可以保鲜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不变么?
偶尔,她们会质疑这种说不清楚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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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郁的天气,像姜柔娜连日以来的心情。
梳头发的时候,黑色橡皮筋啪的一声断了,弹得她的手指生疼。
她试图把它在绕几圈,绷得太紧,硬生生断了。
就像绷得太久的心,忽然崩溃了,疼痛得一塌糊涂。
姜柔娜对着镜子,发现自己的笑容好像被这现实给偷走了。
镜子里倒映着慢慢变得不再陌生的房间,她苦笑了一下。
搬来这个地方快一个月了,时间快得不像话。
每个周末晚上,姜柔娜都迫不及待地收拾东西回学校,一到礼拜五,她再也不期待回家,反而在学校里待很久,又或者在街上晃到入夜了,才不得不走过那些陌生的街巷,找到那间位于阴暗角落里的家。
那个所谓的家,已经没有温暖的感觉,更像一见破败低廉的旅馆,甚至连旅馆都比不上。
两个小房间,厅堂一角是厨房,没有阳台,卫生间小得站一个人都觉得挤。空气里飘散着潮湿的霉味,拿着空气清新剂四处喷,太多了,呛得她猛打喷嚏。房间有一个很高的小窗,在床尾那头,挂上厚厚的窗帘,连阳光都进不来。
虽然之前知道可能会搬家,可是刘美玲这样突然就行动,甚至搬了家也不知会她一声,让她傻傻回到旧居,却发现自己家门打不开了,还要一个外人来告诉自己。
难道是是上辈子过得太奢侈还是怎样,生活真讽刺啊。
她有种身心俱疲的感觉。
接连几天的绵绵春雨,姜柔娜感觉自己快要发霉或长出蘑菇来了。
不用训练的日子,她早早回到宿舍待着。
很不幸的,无乱是分了班还是宿舍重新编排,她始终避免不了和安盈盈一起,真是孽缘。也不知为何,她老是咬着她不放,和她作对她就那么开心么?
一个人的一生,真的会经历许许多多让自己难受不堪的事情,只有生活过的人才会尝到这人世间的各种各样的滋味。
努力地想把自己变得坚强,希望有一天真的成为足够强大的人,足够冷静足够从容镇定去抵挡那些讽刺、不屑、憎恨、侮辱甚至陷害。也许到那个时候,活着会快乐而自在到极点。
姜柔娜觉得自己快要得抑郁病了。
她需要马嘉祺给她温暖与阳光。
周末终于放晴,姜柔娜拉着马嘉祺出去玩。
马嘉祺本来要在家打游戏,但是被姜柔娜撒娇攻势,彻底沦陷,于是陪她去逛街。
姜柔娜一边喝奶茶一边抱怨:“你上个礼拜去商演,怎么不告诉我?”
马嘉祺:“一个小演出而已,而且你在学校啊。”
姜柔娜:“我可以出去看啊!又不是白天上课时间!”
马嘉祺:“下次告诉你啦。”
姜柔娜:“你是不是喜欢别的女生了?”
马嘉祺:“你乱说什么。”
姜柔娜:“我就是感觉,你好像不爱跟我玩了!”
马嘉祺:“没有啊!我还是那样,你确定不是你自己变了?”
姜柔娜打了他一下,没好气地说:“你就是这样!满不在乎的!”
马嘉祺:“哪有......搬去新家还习惯吗?”
姜柔娜:“迟早要习惯的。”
马嘉祺看她闷闷不乐的样子,揉了揉她的脑袋,说:“走吧,我们去玩密室。”
姜柔娜:“密室?好啊!”
马嘉祺看她果然脸上有些笑容了,就知道她爱玩。
城北广场最近新开了一家密室,马嘉祺带着姜柔娜去玩,但是规定要四人以上。他们正愁着的时候,刚好看到贺峻霖和陈然。
于是就和他们一起组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