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虚无之间
周京雨本来打算在订婚礼播放马嘉祺编制的祝福视频，但是她又觉得不太好意思，于是便在派对结束之后，拍完全家福，才发给周敏琳。
周敏琳和安东尼一起看完视频，感动得一塌糊涂。
周敏琳用力地抱着她，眼眶红红的。
“谢谢你小雨！这是我收到的最喜欢的礼物！谢谢你！”
周京雨：“嗯，你喜欢就好。”
周敏琳：“喜欢喜欢！超级喜欢！”
入夜，周京雨给马嘉祺发了条微信：谢谢你，我表姐非常喜欢你做的视频！
她抱着期待的心情，但是却没有等到马嘉祺的回复，哪怕一个字或者一个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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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的三月潮湿而凛然，春季拖着长长的尾巴不肯离开。
开学有一点时间了，对于课业日益繁重的高中生，周末时间显得弥足珍贵，特别是快要升上高三的他们。
还有半个学期不到，他们就要成为高三学生了。
学校已经开始安排周末时间不定期补课，大家都叫苦连连的。
班主任越来越紧张他们的成绩，功课比以前更多了。
周京雨没能好好进入学习状态，第一次模拟考试的成绩惨不忍睹。
她的心思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最后一节自习课的时候，周京雨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
班主任帮她分析了各种原因，包括试卷的单独讲评。
班主任对她说，要好好努力一把，才能把成绩赶上去，不然高三会学习得更吃力。
周京雨非常虚心地听教。
她也不想成绩太糟糕，下定决心要好好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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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放学，金秀雅还没看到周京雨的人影。
她在群里发消息，周京雨也没回复。
金秀雅收拾好书包，打算去办公室瞧瞧她什么个状况。
那时办公楼已不多人了，刚上二楼与三楼的交界处，她听到一声惨叫。
金秀雅立即跑上去，就看到周京雨京雨从楼上滚下来。
金秀雅着实吓了一跳，就像电视剧里的情景那样，一整个人从她面前滚下来。
金秀雅愣在原地几秒，然后抬头看到另一个人影闪过。
金秀雅立即喊住他：“林老师！”
声音大得连她自己都吓到。
林彦俊慌张的脸在她瞳孔里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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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虚无的感情，从周京雨的心脏往外扩张。
对，虚无。
虚无至缥缈的境界。
虚无之间，仿佛看到林彦俊那双如同深渊的眼睛。
那日她从办公室出来，在走廊遇到林彦俊，她想走，他叫住她。
林彦俊说：“周同学，我是真心诚意，想跟你道个歉！为之前所有的事情跟你说对不起！请你不必再躲开我！”
他的样子很诚恳，但是在周京雨看来，他的目的性太强烈了。
周京雨摇摇头，说：“我没有躲开......”
林彦俊：“或许我们可以再好好谈谈！我没有任何恶意，说起来，我们还有血缘关系！我是你的哥哥。”
周京雨不安地看着他。
林彦俊上前一步，说：“我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忙，你把知道的说出来就不会那么痛苦了。”他近乎哀求地说。
“好吗？你想想看，我其实是想帮助你的......”
周京雨的情绪就像被触碰到什么机关一样，或者说是一种本能反应，她想逃跑。
林彦俊伸手拉住她，他说：“你知不知道这样老是逃避会伤害到无辜的人。你不要害怕，只要说出真相，一切都会过去的！你听我说……”
在拉扯中，他忽然松手。因为惯性，周京雨往后一个踉跄，没有站稳，从三楼的楼梯滚下去。
她觉得浑身无力，四肢的疼痛不及内心的十分之一，胸口有撕裂的感觉，连脑袋砸在地上也没有知觉了。
她想，宁愿就此死去。
那就可以见到妈妈了吧？
在滚落的过程，周京雨脑海里浮现出记忆的最初那些场景，童年的风车，洋娃娃，妈妈温婉祥和的脸，她用手温柔地抚摸生病的她。还有爹地年轻时意气风发的样子。
甚至连那次可怖的绑架经历也在她的眼前进行着，重演着。
那群匪徒狰狞的脸，他们密谋的说话声，还有妈妈痛哭绝望无声息的眼泪和眼神，从她鼻腔里流出来的鲜血带着令她烫手的温度，最后冷却在空荡荡的死寂之中。
然后是几近漫长的空白，直到马嘉祺、姜柔娜、金秀雅、丁程鑫、贺峻霖、安盈盈、林彦俊就连钟焕文也一一出现在她面前，错乱纷杂在光圈里交替浮现，直到闭上眼睛前一秒，金秀雅苍白的脸成了停留在视觉中最后一个影像。
然后像无数个熟睡的夜晚，她陷入无尽的黑暗，不省人事。
如果，如果就这么离开人世，对她来说，算是一种解脱。
可是，她心中还有依恋啊。
那属于她的星光，还在眼前摇晃。
她不想死了。
她想活下来。
****
救护车在宁静的校园里显得格外刺耳。
还没离开的师生，都好奇着发生什么事情。
大家把消息传来传去，很快就失去了事情的真相，演变成各种版本。
金秀雅还没从惊慌之中回过神来。
她看到林彦俊叫了救护车，看到救护人员将周京雨抬上了担架，闪着警示灯离开，她依旧站在原地。
直到一把熟悉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金秀雅！发生什么事？！”贺峻霖在她背后轻轻戳了一下。
金秀雅抬头看着贺峻霖，很轻地说：“京雨......从上面掉下来。”
贺峻霖听了很是惊讶，拉着她的胳膊，说：“走吧，我们跟着去医院看看。”
金秀雅点点头，她一回头，林彦俊已经没影了。
贺峻霖骑着自行车，带她飞快地往城北医院骑去。
金秀雅一只手抓着贺峻霖的衣角，一只手拿出手机，翻出钟叔的号码。
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比较平静。
“钟叔，那个京雨跌倒了，被送去城北医院，你去看看她。”
钟叔：“进医院了？严重吗？”
金秀雅：“我还不太清楚。”
钟叔：“好的，我通知她的爸爸，谢谢你。”
金秀雅：“不客气。”
挂了电话之后，她想通知姜柔娜，但是又怕吓到姜柔娜，而且姜柔娜这个时候应该还在训练没完，手机不会在身边的。
金秀雅把手机收起来，两只手抓住了贺峻霖腰间的衣服。
贺峻霖感受到一些力量。
他安慰道：“别担心！周京雨会没事的！”
金秀雅：“嗯。”
她的心一直很慌的感觉。
一直慌到，医生说周京雨没有生命危险为止。
贺峻霖拉着金秀雅到了城北医院的时候，周家的人已经到了，而且周京雨也刚抢救完，被移送到高级病房。
但是她还没醒，还在昏迷中。
金秀雅见到周敏琳，认出她来，上前打招呼。
周敏琳拉住她的手，说：“我听钟叔说，是你通知的消息，你知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吗？小心为什么会伤成这样？”
金秀雅说：“我看到京雨从楼梯滚下来。”
周敏琳捂着嘴巴，一脸震惊，说：“怎么会这样子......”
金秀雅：“我看到林彦俊，也在的。”
周敏琳：“林彦俊？林彦俊......”她突然想起来什么，说：“金同学，林彦俊就你们的数学老师吗？是他吗？”
金秀雅：“以前的数学老师。”
周敏琳：“真的是他？是不是他害小雨这样？”
金秀雅一时不知该如何说。
她也不确定，是不是林彦俊将周京雨推下楼，毕竟她没有亲眼看到，她是听到周京雨的尖叫声，才跑去看。
那时周京雨已经从楼梯上面往下滚了。
但林彦俊确实站在上面，他是有嫌疑的。
周敏琳立即打了个电话给周廷均。
不多时，周廷均便带着律师来了了解情况。
律师建议他们报警，然后展开调查。
金秀雅被带去单独问话。
贺峻霖不能跟着去，他在外面等着她。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金秀雅提着书包出来。
贺峻霖立马迎上去。
“怎么样？可是走了吗？”
金秀雅点点头。她跟周敏琳打了声招呼，就准备走了。
周敏琳：“让钟叔送你们吧。”
金秀雅：“不用，你们比较需要。”
周敏琳：“那好，我也不勉强你们，回去路上小心。”
金秀雅：“嗯，京雨如果醒了，可以告诉我吗？”
周敏琳：“当然，如果有什么情况，我都告诉你！”
金秀雅：“谢谢。”
离开城北医院，贺峻霖把金秀雅送回家。
夜色已经暗下，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金秀雅从后座跳下来，跟贺峻霖摆了摆手，转身上楼。
贺峻霖叫住她，说：“明天放学，我陪你去看她！”
金秀雅背对着他，做了一个OK的手势。
贺峻霖又说：“明天我来等你上学！”
金秀雅又做了一个OK的手势。
贺峻霖笑了笑，骑上车子消失在夜色中。
姜柔娜第二日才从其他同学的口中得知周京雨受伤入院的消息。
她去问金秀雅，才知道当时金秀雅就在现场目睹周京雨滚下楼。
姜柔娜非常激动，简直想揍一顿金秀雅，她说：“你怎么不马上告诉我？这么大一件事情！要不是和别班的同学聊天知道，我还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你知道吗？别人说，我的好朋友出事了，我居然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怎么当好朋友的！塑料姐妹情什么的！”
金秀雅：“你在训练。”
姜柔娜无语：“那你可以留言给我啊！你是不是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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