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瞥一眼他丝毫不带怕的模样,眉峰舒展似享受,神情淡然到恍若视死如归,我下意识地摇摇头:“不!出事还得我陪你呢!”
“哈,试下呗!”
“我怕死,”我掐紧刹车,“我现在还不能死,我还要养爷爷到老呢,我还有我的理想……”
随着一阵风猛刮我的耳际,他的声音被埋没在风里:“大不了我陪你。”薄如蝉翼的力道却狠狠的撕裂着我的耳蜗。
不知怎的。
就扯开了我的泪腺,感觉到眼角有微凉的液体滚出,被这张狂的风快速吹干,让这些脆弱的表现一丝不剩,只残存内在的那一些不为人知的、不明结果的情愫。
或许,我该去尝试下,趁着我还年轻,趁着我还有挥霍的资本,趁着青春正旺时,去搏,去冲,去活出别致的“我”!
不过,我事先交代好:“我要是死了你替我照顾下陶爷爷哦!”
说着,我就慢慢地放开了双手,然后颤悠悠地张开双臂,一开始车子还没适应我的松手,剧烈晃了两下,我赶紧学着韩絮那样,用一起一落的腿来掌握力道,车子终恢复平稳。
呼——呼——
狂风好像一头发了疯的狮子在吼叫,发出阵阵震耳欲聋的声音,像是我们尽显张扬的热浪,猛烈又汹涌,无边无际,似不愿停驻。
还不错…
“哎!”我忙回头冲韩絮报喜,“真的像在飞一样呀!哈哈哈!”
“是吧!”
眼看着村子越来越近,那闪烁着的橘黄微光影影绰绰点缀在藏青的幕布上,与银河的璀璨繁星交相辉映。
我如释重负。
“还挺刺激的,阿絮!”我很快就掌握了平衡技巧,索性双臂抱胸,得意地对韩絮扬起微笑。
“嗯!”他不经意的目光晃到了我,突然眼眸剧睁,“小禾,小心前面!”
唔…
我渐渐扭着脖子,在我视野范围内的不远处隐约有一道峭拔的黑影,随风摇曳,簌簌作响,再往前骑一点,定睛一看——
卧槽!
是一棵树,树干有碗口那般粗,还好我反应及时,忙把住车龙头,往旁边一扭,正当我要松口气时,只觉车前轮被突起的岩石绊了下,紧接着我整个人往一边倾倒下去,我失声尖叫!
后脑勺猛地撞到了坚硬的石头上,我的脑门顿时嗡嗡作响,与此同时,下身……咳咳,准确来说是屁股传来针扎般强烈的痛感,使得我几近昏迷的神经线蓦地绷紧,带着我的身体弹跳一下,往坡下滚了去。
屁股!
嘶…
啥玩意,扎我屁股!
好像是一根硕大无比的针头对准我屁股猛地一戳!!!
我痛得呲不出声,痛得飙泪,痛得只顾着捂着屁股在地上不停打着滚。救命!
就在意识消弭之时,我听见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小禾!”
可我没有力气再爬起来了。
屁股…
好痛嗷…
感觉上半身与下半身彻底分离,后来我只觉一股猛力将我托举起来,揣进滚烫的胸怀,我的眼前渐渐朦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