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太自私了。
“杰作?”他眉头轻轻一蹙。
我微微点头,很快就低了下去,终究是我做了太仓促的决定,终究是我任性了,欢送不欢送的也只是走个形式。“是我突发奇想的,想让你记住我们。”我换了种口吻慢慢地说。
话音刚落我飞快地接上:“对不起夏老师,我太随意。”
半晌。
他才说:“谢谢。”
我恍然抬头正对上那道切切的目光,黝黑的眼珠时不时闪过微光,眼眶似乎比方才看时更红了像有什么无穷的力量即刻倾盆泻下而此刻却仍然微不察觉。
那种力量最终没有让我看见,只是转移到了我身上使我的左肩膀有了显而易见的重量,很沉很沉。
“郁禾。”他搭着我的肩膀,唤道。
我怔怔望着眼前之人,只用期待的眼神去回应,对于离别我除了一声再见便无话可说甚至会觉得手足无措。
“我会记住你的,”很久过后他说,嗓音有点沙哑,“你一定能见到你的理想,只要你坚持不懈。”
我轻轻屏息。
犹记得去年九月底是夏青石来我们这教书的第一天,第一堂课他就给我们上了堂有关理想的课,让我们挨个说说自己远大的前程。他们高谈阔论,他们天马行空,他们神笔马良,逗得夏青石直乐呵,到我的时候我想了很久。
只简单描述了一下理想的模样,我说我的理想时好时坏,坏的时候理想破灭,好起来又能重组,总之长了个还算人样的人样,当时全班哄堂大笑,我也跟着笑,看似合群。
微凉的光线均匀地涂上他的眼帘,镜片微闪。出太阳了,但是不怎么暖和,我稍微调整了下站姿听见他对我吩咐:“路上小心。”
我回他:“你也一样。”
我好像没什么能说了但又舍不得离开,所以我继续等他开口。身后传出急急的脚步声——
“夏老师!”
同学们异口同声地叫他,这让我俩不约而同地吃了一惊,我忙转过身去,就见我们班的男生女生们已然站成两排像巍峨的云杉树那样,但脸上或多或少流露出的忐忑之情让我看出了难言之隐。
王伊琳怯懦地缩缩脖子又小心地探出脑袋,声音小的可怜:“夏老师,我们……舍不得你……”
有同学附和:“是啊!”
我听着是慵懒散漫的语调便猜出了所以然循声望去,果然是顾飞颐,此刻的顾飞颐脱去了往日的玩味,皱眉蹙眼,目光切切,嘴唇微启但很快又合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夏青石率先说:“顾飞颐,往后可不许太偏科哦,老师知道你还没发挥全部实力,既然你这么优秀那就展示给所有人看呗,别成天就知道睡觉睡觉,当然喽,你也有可能在装睡,实际上偷偷记答案偷偷超越。”
顾飞颐略略委屈地埋下了头。
“还有你,江迟。”他说着就把目光投向杵在最边上的江迟身上,“可不能再迟到了昂,不管未来你去哪里,时间观念很重要,否则你会错过很多机会。”
江迟恹恹应声:“嗯,我知道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