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陶爷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回头。
他正打开车门侧身钻出去替我们拿行李袋,我也同他一道下了车。他只把我们送到了火车站前的空地上就回去了,或许不想让我们看见他的悲伤,或许因为所有该说的话该叮嘱的吩咐都已经说尽了,或许因为别的。
我冲着他的背影喊——
“爷爷!我们会满载而归的,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
不会辜负的,绝不会!
“走吧。”韩絮扯过我的手说。
嗯,走吧,还有大好时光等我呢,可不能错过。
清晨的候车厅冷冷清清,三三两两的人们散落在等候椅的各处,各个皆是无精打采的瞌睡模样。我一眼就望见沈炙北在不远处与沈伯伯说些什么,也只有在家人面前他才肯低下高傲的头。
“沈伯伯!”我在他手举起来正准备数落沈炙北之时喊了一声。
这两人同时一怔朝我看来。
沈父方才脸上微微的怒容顷刻间消失不见,换成一副无害的笑脸对我们说:“小禾,絮絮,你们来喽!”
“嗯,沈伯伯你这是要跟他一块去吗?”我说着指了指沈父这番正装扮相。
“我哪有闲工夫陪这小子哦,”沈父说,“滁城离这远得要命,唉!”
滁城离我们的桃园镇有两千多公里路程,坐火车起码两天一夜的时间,虽说沿途的风景美不胜收空气清新,但对于独生家庭而言可能会勾起沈父沈母强烈的思念之情,而对外界新鲜事物永远保持炽热情怀的沈炙北可能暂无法体会。
我微微侧眸瞥向沈炙北,说:“你非要跑那么老远去读什么体校,有没有想过家里还有要是想家了怎么办。”
沈炙北扬唇:“我又不是小孩。”
“哈哈哈,”沈父开怀一笑,“他不在呀,清净!不指望他啥就指望别在外头惹事就行!”
说罢沈父看似别有意味的眼神缓缓移到韩絮身上,韩絮扯过我胳膊把我拖了走,低声扔下一句:“别管这家伙死外边也与我们无关。”
嘤…
这家伙毒舌的老毛病又来喽。
我感觉事情不会这样愉快的结束,果然,就在我们取车票的时候身后传来沈炙北嚣张的喊声——
“喂,韩絮!”
我俩不约而同地转过身去,我的眼前忽的窜过一片黑影,紧接着就听见韩絮一阵嘶的吃痛声!
“沈炙北你做什么!”我失声惊叫。
沈炙北以身高优势擒住韩絮的头发,手背的青筋突得明显很轻易看出力道之大,一双黝黯失色的眸子与韩絮此刻凛冽的眼神交织死缠,尽管目前劣势但韩絮丝毫没有从神色上看出有半点求饶的表情变化。
“你放开我,我数到三!”韩絮咬牙切齿道,与此同时垂在裤缝边的拳头渐渐收紧、收紧、缓慢抬起。
眼看着一场毫无意义的硝烟即将打响,而我赶紧从书包里翻出作为该场合应该存在的——
瓜子!
然后迫不及待拆开…
“……三!”
只听韩絮和温狗一样耍赖开局后紧跟着就是那砰啪咚触目惊心的肉搏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