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着镜中的自己作出一副自信的表情,笑着说道:“那我还真的能把他的头衔抢过来,比钱我是比不过,咱们比实力。”
静默半晌。
我转头看向底下正帮我搓洗衣服的时檬,他的脸上带着难掩的惊讶之色,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但终究还是没有说任何话,而是把目光落回洗衣盆,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神色。
我没顾得上这些,转向镜子,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自语道:“真是烦死人了,这些颜料怎样才能洗干净……”说着,我便把毛巾摊在掌心,从头发上擦下来的红色颜料仍旧存在!
我准备再去洗一遍。
“郁禾!”身后的时檬叫住我,我转过身去,他的眼中带着浓重的担忧。
“怎么了?”我问道。
他愣愣地看着我,像是有难言之隐般,又像在顾虑什么,我等了一小会有些不耐烦了:“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才不怕。”
他这才把目光收回去,埋头轻声道:“你脸上的是……”
“胎记,”我率先说起,又飞快地接着解释,“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东西,改变不了。”
我低头,又冲下来好多红色的颜料,这真的是太讨人厌了!不过好在颜料的颜色变淡了,我反复搓洗好几遍,终于把头发里的颜料滤干净。
“我自己来吧,真的谢谢你了……”
我关掉花洒的开关,脚就跨了出去,没想脚底一滑,不由往前栽去,而时檬仿佛毫无防备地怔住了,直至我重重地扑到了他身上,把他压倒在地。
“啊……”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正压在他的胸口上,我抬起头,呈现在瞳仁里的是一张放大了的俊脸,而且他正用那双惊讶的眼睛望着我。
我赶紧从他的身上爬了起来,尴尬地笑了笑。他也从地上爬起,上下打量我一番,道:“你,没事吧?”
我忙摇了摇头。
他快速地垂眸,低声道:“没事就好,我去帮你拿衣服吧,我怕你又滑倒了……”说这话的时候他并没看我,头埋了下去,看不清他眼中的神情倒是能清晰地看见从耳朵到脖颈拉扯出一片红斑!
“哦,我的衣服在右手边的衣橱里,你随便拿一件吧,下午有体育课我就不穿校服了。”
说着,我就蹲了下来,将那件T恤往水里摁了摁,让红色颜料全部挤出。时檬的脚步声离去没多久又传入我耳,“给!”
我起身,刚接下他递给我的这件衬衣……衬衣……
是他的!
这件衬衣是去年夏天我们一起沐浴后他留下来的,我替他洗干净了一直放橱里忘了归还,来云城之前我错把他的当成了我的带过来了。如今我望着它,鼻尖不由泛酸。
我哑声道了谢,把衬衣往自己身上一穿,端详着镜中的我,这件衬衣显然有些大了,我不太记得他那天穿衬衫是什么样子,但我记得他那天穿着时袖口很短,露出了他结实修长的小臂,于是我也学着他的样子,把袖管卷了几层,但小臂没他结实,而是细瘦细瘦像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