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住。那天我被叫去夏青石办公室之前在走廊上遇到了她,说是任课老师的要求,可后来我发现那习题压根不是我目前学习的范围!
害得我光是查资料就查了三小时,用我所有的头脑去钻研它们,好不容易做完了天也彻底黑了,阴森森的走廊只剩我一人,敲了好久的办公室门都没人,那一刻我崩溃了,就像被全世界遗忘了那样,心里装满了绝望。
没人会害怕黑暗,害怕的或许是刚陷入漆黑的一瞬那种手足无措的感觉和持续蔓延的过程,尤其是那过程,孤独又无助,短暂也漫长,还有对黑暗里即将到来的未知恐惧。
我微微垂眼,寂静道:“没办法,她是班长,那些习题就当我提前演练。”
“习题?”韩絮问我。
“说是英语老师让她交给我做的,还让我做完还给老师,结果晚上老师不在……”我如实说。
“你傻?”韩絮指责我,“那么晚了老师不下班了?还等着你交习题?不能明天做吗?难怪我那次在你们楼下等好久。”
“你等我?”
“嗯,听说食堂有新的菜出炉,想等你一起去吃晚饭的。”
“哦…”
“你有心事?”韩絮突然说。
就很突然,突然得使我身躯一震,愣愣地看向他,他黝黑的眸子微动着。
“没有。”我强迫自己淡漠地回道,我不想让韩絮知道现在我的情绪,“我只是在想,等考完试就放假了,到时候就能回去看爷爷了。”
“那就暑假回去吧,”韩絮道,“我跟你一块儿。”
我点头。
时檬在那头旁敲侧击地说我:“郁禾啊,自从同城联赛回来就不得劲了……”
“我哪有?”
“整天郁郁寡欢的,”时檬收起筷子,瞥了我一眼,道,“是因为输了比赛吧,唉!谁让你意气用事的,冷静点,好好团战还是能赢的。”
当然不是。
我蠕唇却道不出心里所想,有关温慕杨的一切就永远是个秘密,就连韩絮,我都没有告知过。
但,注视着那双眼眸,深邃到让我莫名感觉惊慌,像是做错事的小孩等待着挨训。韩絮以这样的目光盯着我许久,眉头渐渐松缓,缓声道:“有什么事就说,别压着。”
“真没。”我努力做出让他相信的模样,甚至将嘴角硬生生扯得老高。
晚自习的时候,时檬拉了拉我的衣袖,我抬头看去,他没说任何话,向外面的天空指了指。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了过去。
傍晚的天空,太阳渐渐落下,余晖遍撒,大片的红霞伴随着鱼鳞状的云朵,层层叠叠渲染开来,美得让人第一眼看去便舍不得眨眼。远处,各色各样的灯光给这座城市点缀得宛如琉璃水晶球。
渐渐的,微妙的暗紫色从天际漫来,流入西天辉煌的落霞中,像是上帝正在挥舞着画笔,做一幅泼墨画。
“好漂亮。”我感慨道,“想不到城市里也能看到这样的美景。”
“嗯,很少见,前几年污染严重,都是雾霾,近年来改善不少。”他托着腮,兀自望着窗外,说,“什么都会变的,变得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