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捧着一块饼直接往嘴里面塞，马上狼吞虎咽的大吃起来，面上残留了许多残渣。
凰儿抬起手，想要抹去他嘴角的残渣，没想到张起灵明显吓了一跳，像是受惊的狼崽，一双漆黑的眼睛警惕盯着她。
但很快他也反应过来，似乎是自己太凶了，面和逐渐变得柔和，张着嘴愣了一会，万分纠结中，拿出仅剩的半块饼递到凰儿面前。
凰儿……
凰儿（真的是又可怜，又好笑）
凰儿我不饿，你吃吧。
凰儿小心翼翼扯开张起灵手上的绷带，上面着早已被血水浸透，已经发炎的腐肉和绷带连在了一起，微微一扯，就鲜血淋漓，实在是触目惊心。
张起灵手臂明显在颤抖，却不敢大动，睫毛上像是散了露珠。
张起灵夫人，我痛。
凰儿心中波澜四起，她知道这人素来强势，哪怕经历偌大的痛苦，也从未见他怨恨，恼怒，也不逃避痛苦，只是默默承受这一切。
这样一来所有人都理所应当把他捧成高高在上的神明，却忘了，他也是人，他也会痛。
也是，当初她在是一介小仙侍之时，也不见得那些正儿八经的神仙，可曾做过什么事，口口声声说为了苍生大道，却一边挑起战争，人间花蕊不开，百姓流离失所，这些他们全然看不到，反而为了所谓的情，别要着三界六道一起陪葬。
呵，并不是所以的神仙都在做神仙该做的事情，所以有些凡人却做了神仙该做的。
所以等到他会喊痛的时候，瞬间天塌了。
凰儿乖，很快就好。
凰儿不敢动了，干脆一只手浮在他手上输入灵力，直到看到伤口逐渐愈合。
用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凰儿才把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弄痊愈，实在是神经紧绷了太久，又耗费了大半的灵力，她瞬间也大汗淋漓。
而张起灵反而极为好奇，盯着她的手半天，也不说话，就跟平时目光淡然着看着天空一般。
凰儿顺手摸在他脑袋上，瞬间就能体会以前在天道院师兄一天天的口苦婆心了，师兄总说她闹腾，半天看不住她一个劲惹是生非。
不过她现在倒是希望张起灵能给她惹事，好比几天不见就弄一身伤回来，总比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好太多了。
凰儿很神奇吧，你若想学，以后教你。
凰儿看着张起灵的眼睛的神色瞬间变得满足，他点了点头。
夜幕很快降临，凰儿拿起变幻出的羽毛毛毯盖在他身上，不过张起灵依然睡得并不踏实，他缩成一团，哪怕是在睡梦中眉目间也皱在一起，凰儿抚了半天也依旧没能舒缓。
她实在想不通，她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他究竟受了怎样的苦。
张起灵不太对劲，就算她不想承认，也不得不认，他现在就像是失去了魂儿，又像是根本就不存在这世间，痛了会哭，饿了会喊，对于他这样的人本来就想奢求一般。
想着凰儿眼里忍不住染上水雾，她轻轻抱着张起灵的脑袋，叹了一口气。
凰儿我想，看看你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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