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尔其玛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黄沙千丈,狂风大作,近在咫尺的太阳像要吞噬人。
不带一丝杂质的湛蓝天色映照下,黄沙一望无际,绵延着,一路逶迤到天际。
她坐在沙丘上,觉得自己要被热浪融化了。
现在的感觉是什么?
玛尔其玛想,大概是和赤着足踩在夕阳西下的沙漠里,温温热热带着余温的柔软吧。
天色一分分落下,她的心也一分分落下。
身上穿的红纱衣的绣摆被风吹拂起衣角。
她为什么要在这里?
在这里干什么?
心底模糊的问题让她来不及思考,风持续吹拂。她看见一片红色从远处飘来,然后擦过朦胧的眼睛,被浪潮般涌过的风推到了最高潮,推到了远方,推到了她的心上。
心下一动,玛尔其玛站起身,追逐着天空中的一抹艳丽。
对了,我的小红马呢?
玛尔其玛奔驰在广阔的沙漠上,左顾右看自己的坐骑。奇怪了,她怎么找不到。
不过这个疑问几乎是一瞬间就被她抛之脑后。
因为更牵人心神的事遇上了她。
玛尔其玛“啊”
玛尔其玛轻轻叫了一声,停下脚步。
——不远处的植被旁,一个人躺在那里,奄奄一息。
还有气。
玛尔其玛走近几步,发现是个生的好看的男人,穿着古怪又好看的衣裳。
几缕长发黏糊糊贴在他脸上,是汗水和血液凝成。
看上去似乎要死了。
玛尔其玛警惕起来,随手抄起地上一根树枝,挪动几步,用棍子戳了戳躺在地上的人。
一.....二......三.....
那人一动不动。死鱼一般躺在地上,只有一点微弱的呼吸能证明他还活着。
玛尔其玛看了看,最终决定救下这个人。毕竟他长得这么好看,死了多可惜。
她先是把人翻过来,仔细查看他的伤势。似乎是被比较钝的武器割伤的,伤口主要在手臂上,伤势很重,血仍在流。
可是她身上却没有什么消毒的东西,这该怎么办?
玛尔其玛‘’哎,有了!”
玛尔其玛“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忘记了!”
她掏出腰间的水袋,颠了颠。
有点分量。
幸好自己出门前都习惯装一袋葡萄酿,不然此刻这个人就要活生生死掉了。
她倒出一点酒,涂在男人肉眼可见的伤口上。显然葡萄酒的度数低,却依旧是很辣的。男人在昏迷中忍不住“嘶”了一声,但玛尔其玛没有就此停下手里的动作,她撕下自己的一片头纱,用来包扎已经消毒的伤口。
见他有了苏醒的迹象,玛尔其玛欣喜的同时,打算喂他喝下一点酒——虽然酒辣了些,但也还可以勉强解渴。
她扶起男人,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好让男人靠在她的膝头上。玛尔其玛尝试掰开男人的嘴给他灌下去,可费了老大劲愣是掰不开,她又换了个办法,一只手捏住男人的鼻子,他被捏的出不来气,过了一会就张开嘴,玛尔其玛顺势给他灌下几口酒。
他鼻子被捏,只能咕咚咕咚连吞几口,灌的太急,呛得直咳嗽起来,眼睛倒终于睁开了。
他睁眼的那一刻,玛尔其玛愣住了——这个人的眸子,是几乎接近金色的琥珀色。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眼睛。
俊美的男人似乎只是睁开了眼睛,脑子还没清醒过来,呆愣愣的看着眼前唇红齿白的少女。
夕阳涂抹了半边天,在逆光中,比非图似乎看见了一个模糊的影子,红色的,绝美的影子,只是片刻后,他因为失血过多,再度陷入黑暗......
.......
奢华无比的大殿内,玛尔其玛睁开了疲倦的双眼。她似乎做了一个梦,梦里是连绵的黄沙,炙热的太阳,还有.....还有什么来着?她努力回想被遗忘的那片空白,却始终想不起来。
玛尔其玛“算了,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兴许是个噩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