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VS动心

那日之后窦昭已经对邬善渐渐的动起了心，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但终究可能是心会比嘴或者是脑子快一步。

在窦昭还在纠结之时，邬善那日不顾自己的病体安危。

“窦四小姐，我近日是不是给你带来了困扰？”他着了那日肺痈发作时穿的衣衫，窦昭一见，便立马想起了那日救他时，替他将衣衫一件件剥开的情形。

当时情况紧急，倒也顾不上什么礼义廉耻，后来想想，自己脱得也甚是顺手了些。

“没有。”窦昭摇摇头，“可是宋墨跟你说了些什么？”

未等窦昭作问，他又垂着眼走上前来，抬眸时双目已有些悠柔水意。

窦昭愣了一愣。

“这几日的相处，于德真而言，已是二十多年来极其满足的慰藉，至于四小姐究竟选不选我，已不是最重要的了，德真最希望的，还是四小姐真正幸福快乐。”

他说得十分真情实意，窦昭回望着他的眼睛，也不禁轻叹了口气。

“邬公子，想来我心如铁，你辛苦了。”

邬善闻言，很快摇头，眉心微蹙，“怎会？我心甘情愿。离别之前，我还有最后一句话想问问窦四小姐。”

窦昭点头：“请讲。”

邬善长睫颤了一下，后一鼓作气般启声：“请问四小姐，可曾有一瞬间……喜欢过德真？”

他似是本想将此心事埋于心底，却终究是不愿留遗憾地鼓起了勇气。

窦昭看了出来，端正脸色，认真回答：“邬公子所作的努力，我都有看到，近来心中得趣，也与邬公子不谋而合，这一切还是十分令人惊喜的……”

邬善顿时眼睛亮了亮。

“只是时日太短，婚姻之事、情爱之谈，我还不太能参悟得明白，所以给不了你回馈……”

“不，已经够了。”邬善的声调带着微微的欢喜，“已经够了，四小姐。”

“只要你对我有过那么一瞬间的在意，德真便心满意足了。”

邬善上前，朝她做了个礼到的揖。

窦昭想回礼，他却伸手拦住了。

“四小姐，那日并非是因你看了我的身子，我才想与你在一起。只是小姐才情胸怀令我钦佩，才让我念念不忘。”

刚才那般犹豫踌躇此刻已从他脸上消失，只遗留下唇角微微的笑。

窦昭默默地等他下一句话，没想他却低头去解自己腰侧的衣带。

“邬公子，你这是……”她顿了顿，侧开眼。

“我只想说明，世家们屡屡强申的迂腐规矩，我也是不在乎的。男人半身，哪里看不得？”

邬善果断将自己的衣带抽开，片刻后，外衣落下，紫红中衣也落下。

直至最后一件，白色里衣也完全落下。

“四小姐，你看我一眼。”窦昭也不是扭捏的人，只是这样，怎么也不合适。

虽是这样想，她还是迟疑着抬眼，从他作揖的手臂往上看。

几层衣料在他臂弯处堆叠，他只保持着作揖的手势，而再上，便是空无一物的胸膛。

两条紫红的发带自后往前垂落在胸前。

窦昭瞬时便想起了那日救他之后，无意中听到丫鬟议论他身材体量之事。

什么……文人脸武将身之类的话。

这样一看，还真是。

一个读书人，怎么躯体练得这般……

鸦睫眨了一下，她瞥到他发红的耳尖。

虽然说不在乎，但他到底还是觉得羞的。

窦昭心情忽的就怪异起来。

怎么有些……怜惜了呢。

许是因为她久不开口，邬善渐渐沉不住气，又抬眼看她，谁想这一看，脸也红了半许。

“四小姐，砚堂与你，并无真情吧？”

窦昭回神，慢慢地点了头。

“四小姐，德真不想就这样离开。”邬善的脸色有些可怜，“若你也真真切切对我有过一丝情意，我是心甘情愿留予你身边，做你的臂膀与谋士。”

“哪怕……哪怕是不得见人的身份。”

他轻轻吸了一口气，仿佛是下定了决心。

窦昭很意外。

邬善为人清正敞明，怎么会情愿做小。

“没有人愿意与他人分享心爱之人，但若你无法做出抉择，我也愿意为你多走一步。”邬善双目炯炯，溢满眼眶的情深。

“古来总是男人三妻四妾，今下，也未必不能二夫同侍一妻。更何况，如今砚堂还未得你芳心，怎么想，德真也是有机会的，不是吗？四小姐。”

窦昭彻底愣神，不知该作何答。

真是乱套了，乱了大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