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雅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行程表，指尖无意识地在触控板上滑动。投资方发来的邮件还开着，对方用加粗字体强调这次硅谷考察对B轮融资的关键性。手机屏幕亮起，是张云雷第十三条未读信息："师父今年五十大寿，社里的师兄弟都推了通告..."
办公室玻璃墙外，助理小林正朝她打手势，示意项目组已经到齐等着出发前的最后一次会议。温雅深吸一口气，将手机反扣在桌面上。檀香木的手机壳是张云雷上月送的，上面刻着"平安喜乐"四个小字，现在摸起来竟有些烫手。
温雅助理温总，车已经在楼下了。
小林推门进来，手里抱着厚厚一叠文件，
温雅助理Mark那边刚确认，明天第一场演示由您主讲。
温雅点点头，目光扫过桌角相框。照片里张云雷穿着深灰大褂，她则是一身利落西装，两人在德云社后台的镜子前合影。那天是他专场的庆功宴，她刚结束会议匆匆赶来，高跟鞋磨破了脚后跟也顾不上。
会议室里，十二人的核心团队已经就座。投影仪亮着，PPT停在"市场分析"那一页。
温雅各位，出发前我再强调几点。
温雅的声音比平时略低，
温雅这次考察直接关系到三千万美元的投资，我们...
手机震动起来。她瞥见来电显示"磊磊"，手指悬在拒接键上方停顿了两秒，最终划向绿色图标。
温雅抱歉，紧急电话。
她对团队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快步走出会议室。
走廊尽头的消防通道里，张云雷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背景音里夹杂着三弦和说笑声：
张云雷雅雅，刚和师父聊起寿宴的事，他老人家特意问你来不来...
温雅的后背贴着冰冷的墙面：
温雅我正想和你说这个。行程太紧，可能赶不上正日子，但我会尽量——
张云雷尽量？
张云雷的笑声淡了下去，
张云雷上回我专场你也是尽量，结果谢幕了才到。师父这次...
温雅这次不一样！
温雅压低声音，
温雅公司那么多人的年终奖都指着这笔投资。你知道我方案改了多少遍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张云雷我明白
张云雷终于开口，语气软了下来，
张云雷只是...社里的规矩你也知道。师娘昨天还问，是不是该给你留主桌的位子。
温雅闭上眼睛。她想起之前的几次会面，师娘拉着她的手说"这孩子长得真周正"，师父则笑眯眯地问她的工作。那时她不知道，这种亲近背后是沉重的期待。
温雅给我三天时间
她最终说，
温雅我重新安排行程。
挂断电话后，温雅在安全通道里多站了一会儿。楼下传来咖啡机运作的声音，十七层的风从通风口钻进来，吹散了她早上精心打理的发型。
回到会议室，团队讨论正进行到白热化阶段。市场总监Jason激动地指着屏幕上的数据图表：
龙套如果错过这次Demo，竞争对手完全可能抢先——
温雅调整一下行程。
温雅打断他，
温雅把旧金山的会议压缩到三天，纽约部分交给王副总负责。我18号必须回北京。
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Jason张了张嘴：
龙套温总，那边可是点名要您全程...
温雅我知道风险。
温雅转动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这是张云雷送的，但不是订婚戒，他说要等"合适的时候"。
温雅按我说的做。
飞机降落在首都机场时是夜晚23点。温雅拖着登机箱穿过空荡荡的到达大厅，手机里积压的工作邮件已经超过五十封。硅谷那边正是中午，Mark发来消息说投资方对提前离场"表示遗憾"。
温雅强撑着补了补妆面，眼底的青色遮瑕膏盖了又盖。张云雷派来的车直接把她接到别墅，路上司机欲言又止：
龙套温小姐，师父师娘今天心情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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