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山里的姬蘅秋水毒发作,几乎让她油尽灯枯,可她竟只那么跪趴着,也不为自己调息,且什么都不做,完全一副不顾一切也要博取本君同情的姿态,但这恰恰最让本君生厌。
我一来她便求我再给她一次机会,我实在不晓得自己何时给过她机会,让她生出“再一次”的误会来。
当初之所以答应让她嫁入太晨宫,也不过是提前答应帮她逃婚而做的一场戏,谈何机会。
我根本不想看她,直接转过身去,再也没看她一眼。
说什么求本君再施怜悯,只想做个卑微的仙娥,都是陈词滥调,以为本君会生出什么恻隐之心,然后答应放她进太晨宫的心机罢了。
真正想做仙娥的人,会像小白当初那样,隐藏身份,敛去额间胎记,默默付出。
若当初与姬蘅假成亲时,小白也如她这般痴缠且以死相逼,以青丘帝姬的份量,也是不比孟昊的龙鳞少。但小白却没有,她选择伤心地离开,却还想着要把恩报完。
想到这里,我又越发觉得小白的珍贵。
所以我又怎么可能会笨到引狼入室?让姬蘅去闹小白的心,碍小白的眼?
“你父亲临羽化前,托付本君照顾你,不过,本君一向不大喜欢照顾对本君想太多的人。”别人对我想太多,小白就会对我想太多,这是不可以的。要不是看在她是昔日旧部遗孤,我也绝对不会说的如此委婉。
也许因为说的太委婉,她居然还厚颜至以她父亲的龙鳞做誓要挟:“我现在便要以这鳞片,让老师兑现对父亲的承诺,我要你将父亲的情分还给我,我要你休妻!帝后的位置永远空置,永生不娶。”
知道本君听到这番话之后有什么感觉?本君其实没有感觉,因除了小白,旁人的话一向不会对本君产生什么影响,本君只觉得姬蘅可笑,觉得孟昊可怜。
我转头看向她手中的龙鳞:
“你父亲一定想不到,你会这样来用本君给他的承诺。”像孟昊这样一个神仙,已懂爱的神仙,又怎会不明白小白对于本君的意义?小白已是我的命,我的根,我如何能舍弃自己的命,自己的根?
何况就算孟昊还在,他也绝对不敢在本君的事上作何意见。
何况我与小白的事,就算天命说了也不算!
对于小白,娶她不只是本君对她的承诺,更是本君的心之所向,就算天命说我们无缘,我也宁可冒天命之大不违,冒险与她在一起。
本君看了姬蘅极为丑陋的嘴脸一眼,不屑于她妄想用一片龙鳞,一片同僚的真心来要挟本君,也就只有这些没经历过洪荒时代的小神小仙,才会觉得能要挟到东华紫府少阳君。可本君给的承诺,向来想执行时就执行,不想执行时,就也没什么承诺了。
姬蘅似乎终于明白,跌坐在地上痛哭流涕起来。
本君倒觉得心情不错:她应该不会再烦我了,这样也就不会烦到小白了。
可是怎么了结与孟昊的同僚之情,且能一了百了的好,尚需我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