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岛上度过了第十六个年头,我答应给阿兰若做的船终于做好,其实我试过好几种方法,但是都不太牢靠,不是进水就是自动分解,只有这一艘整木的小船,看上去比较牢固,我还在后面搭了竹筏,在船身刻上“晔”字,准备载些货物回来。
我们带上师傅留下来的金银,选好风向时机,就朝师傅指过的方向出发了。
离开前,阿兰若还问我:“哥哥,我们的岛有名字吗?以后我们要回来,怎么才能找到它呢?”
“每年秋初,正是顺流出岛的好时候,秋末逆流,我们就可以回来了。”我跟阿兰若解释风向:“至于名字,师傅曾说这是个荒岛,没有名字。小若给我们的家取个名字吧。”
“这里每年台风呼呼地吹,然后台风天小若就可以抱着哥哥睡觉,所以小若最喜欢台风天了。”
我听了忍不住露齿笑了:阿兰若永远如此天真可爱。
“我们就叫它呼呼岛,好不好?”
“嗯,呼呼岛。”确实是阿兰若会起的名字。
我们在茫茫大海,一望无际的黑暗中度过了未知的一夜,我根本无法安睡,只能轻哄阿兰若在我腿上安眠,怕她跟我一样害怕。
幸运的是,经过一日一夜后,我们的船果然靠岸了。
来到一个叫无息国的都城。
我把在我大腿上睡着的阿兰若叫醒,她睁着惺忪的脸,看见码头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眼睛都亮了:“我们到了?”
我点点头,心情却没有她轻松:“书里和师傅都说过,外面的人狡诈,你一定要小心,时刻需跟紧我,知道吗?”
“知道了!”话音刚落,她便欢快地跳下了船,像兔子一样往人群跑去,我怕她摔着,一沓一跳就踩着水跳到她身旁,将她的小手握紧,在她耳边道:“不可乱跑,怎么不听话?”
只有我们在荒岛时,我极少牵她的手,她吐了吐舌头,我继续说:“人多,牵着我的手,不要走散。”
她笑得灿烂:“好的,哥哥。”便紧紧地揣着我的手臂。
此时一个与我们年龄相仿的男子在我们不远处鼓起了掌,他的衣着华丽,像是丝绸,不像我们的衣服上都是补丁:“那晔字船是小兄弟的?方才见小兄弟的身手不凡,敢问师承何派?”
来者像是有钱人,应该也没必要诓我们:“没有门派。”
“在下怀仁,小兄弟呢?”
“沉晔。”
怀仁滞了滞,又笑道:“这位是你的妹妹?”
阿兰若刚想笑着点头,我就改为抱住她的肩膀,道:“我的妻子。”
“……”阿兰若惊讶地看着我,我有点紧张,就怕会被她当场拆穿。还好阿兰若一向听话,并未多问。
怀仁笑得和煦:“沉晔兄弟虽长得高大魁梧,但年龄看上去不过十多岁,竟这么早就成亲了?”
“我十六岁了。”
“在下十九。那小夫人如何称呼?”
“阿兰若。”我答,阿兰若也冲他笑着点头。
就这样,阿兰若说,怀仁就是我们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他热心地带着我们投宿客栈,还想替我们付房租,我见他拿出小腚碎银,便也拿出一腚阻止他道:“我们有,谢谢。”
怀仁笑得尴尬,他摸了摸自己的头:“抱歉,我见你们穿的衣服陈旧,以为……”
我看了看我与阿兰若身上的衣服,确实引来不少侧目,便道:“能否劳烦兄长带我们去购置一些新衣?”
“当然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