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校场的马厩里找到被囚的相里鄂和胡里梓时,胡里梓已经昏迷不醒,相里鄂是为了爱妻才没有自裁,才如此苟延残喘。
这么轻易就找到这里,全因这个地方本不该有人把守,却偏偏灯火通明,且有数十人轮班守护。
我与阿兰若速战速决,在他们刚刚完成换班之后就将他们尽数劈晕,没机会让他们发出声响。
我背起胡里梓,阿兰若扶着相里鄂,从北边的狗洞爬了出去。
相里鄂不愧曾当过大将军,行军打战惯了,对这些倒不觉难堪。
只是不想将小英卷入其中,所以我们另寻得一隐蔽的山洞安顿下来。
相里鄂在确认阿兰若面纱背后,那张思念的脸后,才痛哭起来:“父王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快,快叫叫你母后。王后,快醒醒,你看看谁来救我们?”
方才在马厩中看见他们时,阿兰若就已经有点忍不住,她没想过当初那样尊贵非凡的两个人,如今会落得这样的田地,是她害了他们,所以她也哭了:“母后,母后……”
也许真有母女连心的力量,在阿兰若的不断呼唤之下,胡里梓醒了,她抬着颤抖的手抚上她日思夜想的脸,这一次阿兰若没有躲开,尽管她的手满是污泥:
“阿兰若……我的阿兰若……”
“是我,母后。”
我见他们哭成一团,不忍打扰,只好赶紧出去寻找食物和草药,并生火煎煮,得先让他们都恢复健康。
我在忙碌的时候,阿兰若已将如何逃婚并找回我的事情简单交代,当然还是忽略了呼呼岛的秘密,她向他们介绍的依然是:“父王,母后,他就是阿兰若的夫君。”
只是故意将我的名字省略。
洞里一时陷入沉默,他们甚至连感谢的话也说不出口。
我却能明白他们,这大概跟无息国子民的想法一样,因为他们觉得,是我害阿兰若逃婚的,是我害无息国变成如今这样的。
所以他们此时尽管落魄,尽管吃着我为他们寻找的野果和食物,喝着我为他们找的草药,尽管他们还是我的灭国灭门仇人,却仍高高地昂着头。
阿兰若与他们倒是很像,一样那么倔强,尽管方才还一起抱头痛哭,此刻见他们与我水火不容,她便也默默地不再说话,只与我并肩而坐,是对她父母无声控诉,告诉他们她的选择始终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