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妈同住一个屋檐下,自然无法忽略她对这个鼓声及敲鼓人的过度在意有天在饭桌上憋不住提
刘妈妈我今早在对面楼道口跟张奶奶聊天,碰到那个敲鼓的小伙子了
本还安静夹菜的许恩羡扬眉看向她眼很亮
刘妈妈接着说
刘妈妈戴个帽子,高高瘦瘦的,就是走太快,没瞅清楚长什么样子,不过听张奶奶说,他好像被同一栋的人投诉了,昨天才有物业找上门
许恩羡门眉心微蹙,不理解道
许恩羡他又没在扰民时段敲鼓,怎么也会被投诉
刘妈妈唉!不是人人都喜欢这种声音
许恩羡打抱不平
许恩羡也没见附近几个练钢琴的被投诉
刘妈妈这不一样
许恩羡的语气带上几分忿意
许恩羡哪里不一样
刘妈妈静了几秒
刘妈妈琴声更文雅
许恩羡垂眼用筷子尖挑米饭
许恩羡我不认为乐器还分高低
吃完午餐后,许恩羡回到房内,惴惴不安几个钟头,担忧从此再难听到她的每日强心剂
但下午四点,耳熟的鼓声再次敲碎,这个枯燥沉闷的傍晚,使之焕发生机,她开心地跑出卧室,奔向阳台,成为踩点到场的死忠饭
男人的状态完全不受影响
鼓点一如既往的无所顾忌,是密集的字眼凿刻在空气里,以狂草的形式谱写出高燃的战书
许恩羡单手托下巴,微微笑起,觉得自己的担心可真是多余
鼓声停止后,他再一次去了客厅,许恩羡也忙回到窗后,展开望远镜,他今天还是一身黑T,侧颜侧挺,眼皮淡漠地耷着,刘海有点儿乱
他应该是要出门,随手取下门边挂钩上的黑色鸭舌帽,戴上
下一刻,他的脸往她的方位略微一偏,幅度很小,但出人意料
许恩羡吓一跳,跟躲流弹似的抱头藏低自己,下蹲了足足一分钟,许恩羡压制住狂乱的心跳,慢吞吞起身
玄关处已空无一人
已经出去了么?许恩羡这般猜着,拉开窗户,俯身往楼下找
须臾,许恩羡定心,因为男人从楼道门内走了出来,这个时段有不少小孩在楼下追逐打闹,像滚来滚去的彩色糖粒,因而显得他格格不入,似一根削尖的黑铅笔
他在刻意避让人群,然而,还是有个面朝同伴急速倒走还怪叫的红衣服小男孩撞到了他腹部,他止步扶稳那孩子,男孩一惊,回头仰视他
他大概低头问了两句,小男孩猛摇了摇头,赶紧拉开距离,扯着小伙伴一下跑远了
他接着走,越发行色匆匆
许恩羡看得不自觉露笑,少顷,她反应过来,回身走向玄关,她抽出一只口罩戴上,撂下一句“我一会就回来”便赶往电梯间
许恩羡反射弧偏长的应声被阻隔回门后
许恩羡一路小跑进轿厢,小口喘着气,摁下1F
她在做什么?
许恩羡思路混乱,因为不经思考的冲动行为,是为了跟踪他还是追上他?
但追到以后呢,想好说什么了吗?
但很快,自省变为自勉,自便,自圆其说
反正顺其自然,她这样安抚自己,并将双手微拢成拳,走出电梯,朝前往小区正门的必经之路行进
许恩羡心随意动的勾搭计划半途夭折
她跟丢了…
更准确说的话,应该是从尾行那步起就宣告失败,下楼之后,她就没再见到他
还是行动慢了,许恩羡落寞地回到家里,连饭菜都尝不出香味
之后几天,许恩羡想方设法地蹲守和留意他行踪,伺机而动,但这人出门,甚少,身长腿长,行走速度又很快,偶有机缘也休想跟上他步调,但也不是一无所获,许恩羡借机弄清了他的外出频率
他很神秘,似独来独往的苦修术士只在阴雨天或太阳落山后外出,目的大都是采购物品或收拿快递,此路不通,许恩羡另辟蹊径,放弃居家干等,转为在他惯常出门的时间点下楼散心一两个钟头?
活动区域基本以他的楼栋为圆心,再小范围发散,一圈又一圈地徘徊,这样持续了一周,许恩羡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日记里充斥着她每天出师不利的交友事迹
画上句点阖上纸页后,许恩羡无奈扶额,说好的功夫不负有心人踏破铁鞋无觅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