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在车站嚼口香糖，她一觉醒来是半夜，记忆都是模糊的。
李辉站在不远处等人，他约了一些朋友出来。
“久等了。”杨文安戴着黑色鸭舌帽出现了，身后还有李晓乐。李乐忍不住在心里感慨:“又是全男的，这次还多一个。”
目光落在杨文安身上，李乐感觉心里闷闷的，她今天穿着简单的黑色外套，戴着帽子，让人完全不能把她和昨天那个文文静静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李乐走啊。”李辉向她招招手，李乐闷不吭声跟在后面，眼神要是可以杀人的话恐怕他已经躺在地上了。
“果然昨天又是伪装，这个人！到底有没有什么是真的了！”杨文安觉得很不爽，李乐却笑了，但是她看着窗外，没有人知道她在笑什么。
四个人到了小吃街，李乐靠在栏杆上看着，她没有什么想吃的。李辉拿几串肉串过来分，李乐接过:“谢谢。”
“这么多年了，李乐你多大了来着？”李辉还是很擅长找话题，李乐打开汽水罐，喝了一口:“二十……三。”
“老杨呢？”
“二二。”
“我去，老杨比李乐小啊？”李晓乐被辣椒粉呛到，李乐理了理自己的帽子，偷偷看了杨文安一眼，嗯，是啊。
李乐低头刷手机，喝可乐，看起来平平无奇很安静，浑身散发出一种酷女孩的感觉。
“阿姨，那边的叔叔想要你的微信。”一个小女孩拉了拉李乐的衣角，她一愣，抬起头往小女孩指的地方看过去。
害羞懵懂的过路人啊，真是……
“糟糕透了。”李乐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水果糖，塞到小女孩手里，声音也很温柔:“阿姨喜欢女孩子，让叔叔一边玩去。”
“噗嗤……”
李晓乐笑开了花，李乐一手托腮，另一只手玩弄着易拉罐，瞄了一眼杨文安，然后冷不丁说了一句:“去地下室吧，那里有台球。”
前面走着两个男生，杨文安跟在后面，李乐跟在他们所有人后面。“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杨文安突然停下，李乐的帽檐碰到了他的外套，她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能问:“什么意思？”
“你昨天的样子很文静，淑女。”杨文安走得很慢，李乐没有看他，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所以昨天也是你的伪装吧，又想骗谁？”杨文安嘴上毫不留情，李乐冷笑，轻声说:“谁都可以，我不在乎。”
“是啊，是伪装又怎么样？”李乐继续说，“这不是你一直以来都认为的吗？”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让杨文安觉得心头有火一样烦躁。
什么叫做他以为？不就是事实吗？
后来那天杨文安再也没有理她，李乐也不主动开口，他打车，她坐公交。
说不上为什么，但是他不相信自己的样子让李乐觉得印象很深刻，让她觉得好笑，又自我怀疑，自我否认。
李乐拿起书柜上盖着的相框，手指轻轻触碰玻璃镜面，那是他们唯一的合照——初中的毕业照。
“自从知道你觉得我那么不堪，我就再也不想让你好过！”李乐回忆着从前，眼泪也不争气地掉下来。
好讨厌你，讨厌死你了！
杨文安，你终究是把我的热情全部耗尽了。
于心妮走进猫咖，李乐抬起头笑着摇头，说不用付钱。“原来你开了个猫咖啊，你还是这么喜欢猫咪。”于心妮抱起一只小狸花猛地亲了一口。
李乐点头，笑着说:“是啊，从小就喜欢，不过猫咖我平时不怎么来，都是别人帮我打理，这不是最近幼儿园放假，我休息一下。”她还是遵从一开始的想法，成为了一名幼儿老师。于心妮笑着点头，说:“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从一开始就知道，闪闪发光的李乐做什么都可以成功。
“哎来不及了我要走了，男朋友要下班了，拜拜！”于心妮看了一眼时间，赶紧起身走了，李乐笑着送她到路口，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才感觉心里凉凉的，很空。
杨晓手里提着馄饨，路过看到李乐站在路口发呆，就走过去叫她:“嘿呆猪，怎么了？”
呆猪……不是很喜欢这个外号呢。李乐回过神，笑着说:“又打包呢？在店里吃不好吗？”“在店里吃就遇不到你了。”杨晓的鼻子红红的，最近有点鼻塞。
“赶紧回家吧，凉了就不好吃了。”李乐此刻却没有心情和他调侃什么，心里一阵泛酸，凌乱得紧。
李乐坐到公园里，看着旁边狼吞虎咽的杨晓忍不住笑了，问:“最近很忙吗？”“唔唔没有没有，快点吃完可以陪你逛逛。”杨晓连忙咽下嘴里的馄饨，不好意思地说。
“对了，还有那么多假期，你想去哪里玩吗？”杨晓丢掉筷子，坐在李乐旁边的秋千上。李乐想了想，摇摇头说:“没打算，只想休息睡大觉。”
杨晓点点头，李乐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张开嘴欲言又止。“你想说什么？”他的心思细腻，李乐说:“没啥事。”
“你有喜欢的人了吗？”这几年杨晓经常这么问，答案一直是否定的，但是这次李乐犹豫了，苦笑着摇摇头。
回忆一旦被撕开一个口子，哪怕轻轻触碰都会让人痛不欲生。李乐站起来拍了拍裤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帽子，轻声说:“不早了，我走了。”
“哎我送送你吧！”
没有回应，杨晓知道她不喜欢别人莫名靠近，也不敢追上去，只能看着她越走越远，消失在迷离的路灯下。
“该死的！”李乐跪在床边，右手在抽屉里随便翻找着，“嘶……”一不留神手被刀片划破，血腥在她眼里变得有吸引力，她摇了摇头，找出药片干吞下去。
“不行了，不能再割了……”李乐极力抑制自己的冲动，把自己闷在被窝里。
“李小姐你的情况很严重，已经超出正常分值的两倍了！那么你平时是怎么还能正常生活的呢？”
李乐是伴随那天医生的话醒来的，她睁开眼睛看到灰色的天花板，自嘲地笑了笑:“习惯什么不好？偏偏习惯血腥味。”真是糟糕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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