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在培育草药上没什么天赋,围观了其他人面对曼德拉草的狼狈样子,她实在对此没什么信心,盯着面前这棵曼德拉草幼苗无从下手。
“交给克拉布和高尔就好了,免得受伤。”
安娜带着耳罩听不太清外界的声音只能通过德拉科的口型读他的意思,大概是叫克拉布和高尔两个人操作就好,后面好像还说了什么,不过安娜没来得及自己琢磨,就被隔壁帕金森一惊一乍的动作给转移了注意。她只得大概猜测德拉科可能说的是——“一个马尔福怎么会做这种事情”之类的,这很符合他的回答。
不过,德拉科的计划大概要落空了,高尔和克拉布根本做不到把曼德拉幼苗拔出来,更别提把它移栽到花盆里了。
安娜拍了拍高尔和克拉布,纤细的手指在即将触到叶片的时候,突然被拦了下来。
是德拉科。他连比划带咆哮显得张牙舞爪,意外的可爱,安娜轻轻摇摇头,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将他拉到了身后,然后开口一个字一个字把口型做得格外清楚地说:“没事的,你不要动,我可以搞定。”
安娜再次伸出手,神奇的是她只才触到曼德拉草,那棵极其狂躁的幼苗竟然像是收到了惊吓般变得萎靡乖巧,她甚至能感受到手里这棵幼婴似的曼德拉草在瑟瑟发抖。没费什么劲儿就把这棵让无数学生头大的曼德拉草拔了出来,又顺利的将幼苗移栽到花盆里后,她站在原地定定的看着掌心,肉乎乎白嫩的手掌哪怕沾了些许泥土仍然不显得脏。可她仿佛透过那双手看到了扎根在里面涌动的黑暗与邪恶。
一瞬间,手脚冰凉。
她太轻松了,轻松到了足以让有心之人注意到异常。扎比尼站在人群的后方,他分明可以感觉到眼前的安娜并不像他曾在宴会上所见过的那个格林家的女孩,哪怕一个人长相一样,可是性格和似有若无的气场却没办法轻易改变。
这是一种直觉,玄而又玄。
安娜站在那里,戴着耳罩的世界尤为寂静。那一瞬间,好像自己被全世界隔离开,她没办法骗自己这股力量的存在。
就像,她没办法否认自己的存在。
耳罩被取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熟悉的絮絮叨叨的声音,“你在发什么呆?都可以摘耳罩了,就你一个人还呆呆傻傻的戴着。叫你不要去弄那个丑东西了,你看吧,手都弄脏了。”他拿起一条手帕,颇有些气急败坏却又细致的一根一根擦着安娜的手指,“傻了吧,沾到泥也不知道擦擦手,我还不知道有什么魔法是眨眨眼就能带走泥土的,还有,你怎么也不知道带个手套,被咬到了有你好受的!”
安娜看着德拉科,淡金色的头发仍然堆满了发胶的气味,饱满的额头白莹莹的泛着光,嘴角撇着,小脸满是嫌弃的表情,可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下。
指间是德拉科的温度,温柔又暖和。
万物嘈杂,我只听得见你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