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清晨，天刚蒙蒙亮就透着一股子清亮。
窗帘缝隙里溜进来的阳光，在地板上洇出几道金晃晃的光带，空气中浮动着茉莉花的甜香，混着窗外婆娑的树影 ，风一吹，叶尖儿轻轻扫过玻璃，沙沙的声响里满是惬意。
书房里，肖战正对着电脑屏幕凝神敲打键盘。
他穿着件浅灰色的棉质家居服，袖口随意卷到小臂，露出线条干净的手腕，阳光落在他挺直的鼻梁上，投下一小片淡淡的阴影，连带着敲击键盘的指尖都仿佛镀了层柔光。
“哈哈哈哈 ——” 客厅里骤然响起一阵笑声，王一博的声音裹着雀跃，隔着门板都能听出他笑弯了腰的模样：“宝宝！你快来看！笑死人了哈哈哈哈！”
肖战的手指顿了顿，屏幕上刚敲到一半的句子悬在光标后。他侧耳听了听客厅里持续不断的笑声，嘴角噙着笑，无奈的摇摇头，继续自己的工作，并没有任何想要出去的想法。
客厅里的笑声渐渐歇了。
王一博抱着手机窝在沙发里，蓬松的头发乱糟糟地支棱着，像只刚睡醒的小兽。
他盯着书房紧闭的门，等了半晌，连窗外的蝉鸣都开始聒噪起来，那扇门还是纹丝不动。手机屏幕早就暗下去了，他却还保持着举着手机的姿势，直到胳膊都有些发麻，终于按捺不住地啧了声。
“宝宝不出来，那我进去找他。” 他小声嘀咕着，“看谁熬得过谁，哼！”赤着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像只猫似的悄没声息地溜到书房门口。
“宝宝，我进来啦。”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推开一条门缝，脑袋先探进去张望。
肖战的侧脸在屏幕蓝光里显得格外专注，他观察半晌，连呼吸都放得很轻，见肖战没有半分表示，索性推开门挤进去，手机屏幕怼到他眼前：“宝宝，你看你看！这人现在长得还行吧？虽然没我帅，但也算能看了 —— 可你瞧他小时候！哈哈哈哈简直是个小肉球！” 他像只被逗乐的小麻雀，叽叽喳喳的声音里裹着笑，尾音都带着点发飘的雀跃，温热的呼吸扫过肖战的耳廓。
肖战掀了掀眼皮，看着视频里面的小胖墩，脸圆圆的，白白的皮肤，大大的眼睛，总的来说，是个很可爱的小孩子。
说了半天，喉咙都有些发干，王一博才发现身边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键盘敲击声依旧规律地响着，像在无声地拒绝他的热闹。
倏地，一股莫名的委屈从心底冒出来，像被戳破的气球似的，让他瞬间蔫了下去。
鼻尖一酸，眼眶唰地就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还忍不住抽了抽鼻子，发出细微的抽泣声。
肖战敲打键盘的手指停顿下来，偏过头，就看见王一博泛着红的鼻尖，向下撇的嘴，低垂的眼眸以及睫毛上挂着的泪珠啪嗒一声，砸在他的袖口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水迹。
“……” 肖战沉默地看着他，手指悬在键盘上，没动。
“呜…… 宝宝，你都不哄我……” 王一博吸着鼻子，声音哽咽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一颗往下掉，“我、我就是想跟你分享……”
肖战叹了口气，保存好文档，缓缓站起身。他伸出手，轻轻拍着王一博的后背，掌心能感受到少年单薄的骨架，还有因为抽泣而微微颤抖的弧度。“好啦好啦，是我不对好不好。” 他的声音放得很柔，像哄小孩子似的，“刚才太专注了，没听见你说话，对不起好不好。”
见王一博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肖战问道，“好点了没？”
王一博委屈地点点头，手背胡乱地抹了把脸，鼻涕眼泪全蹭在了脸上，活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猫。
肖战看着他那副模样，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眼里却带着点无奈的笑意。最终还是拽着他的手腕，把人推到卫生间：“去，洗把脸。”
冰凉的水扑在脸上，王一博才算缓过神来。等肖战拿着毛巾给他擦手时，他忽然眨了眨眼，凑过去：“宝宝，我想看你小时候的照片。”
肖战正在给他擦手指的动作一顿：“？看这个干什么？” 他真人就在这儿，看照片做什么？
“就是小时候啊。” 王一博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点好奇，“我想看看你小时候长什么样。”
肖战沉默不语，虽然对自己小时候的记忆不是很清晰，但是有一件事他是知道的，那就是他从小就是一个微胖的小男孩。
肖战心里极其不愿给他看小时候的照片，均是以冷漠脸应对。
但是现在冷漠脸不管用了，最终还是拗不过某人的软磨硬泡，肖战只好拿起手机给妈妈发消息。
得知是王一博想看，电话那头的妈妈笑得格外开心，没过几分钟，就发来一长串照片，从襁褓里的婴儿照，到戴着红领巾的小学合影，连他偷吃蛋糕沾了一脸奶油的窘态都没放过。
王一博惬意地窝在沙发里，指尖划过手机屏幕。
阳光透过纱窗落在他脸上，他看得格外认真，时不时转头问肖战：“这张是你几岁啊？手里拿的什么？” 肖战正襟危坐，听他絮絮叨叨地问，偶尔应一声，耳廓悄悄红了。
看着照片里那个肉嘟嘟的小孩慢慢长开，眉眼间渐渐有了如今的轮廓，从流着口水的婴儿变成系着红领巾的少年，王一博忽然觉得心里软软的。“多可爱啊，” 他捏了捏肖战的脸颊，“现在太瘦了。”
肖战被他说得不好意思，想抢过手机，却被王一博按住手腕。他像撸猫似的顺着肖战的下颌线轻轻摸着，安抚着炸毛的某人，手指却还在屏幕上滑动。
“好了别看了。” 肖战伸手想将手机抢下，再看下去全是黑历史。
王一博低笑起来，手一扬高高举起，靠近肖战，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皮肤传过去，带着点痒意。他忽然拍了拍肖战的背：“宝宝，抬头笑一个。”
肖战懵懵地抬起头，脸颊因为害羞泛着红晕，眼神清澈无比：“干嘛？”
“咔嚓” 一声轻响，画面定格。
照片里两人都素着颜，穿着松垮的家居服，背景就是那一排整齐的乐高墙，没有漂亮的点缀，就是一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照片。可王一博看着照片里肖战红扑扑的脸颊，却笑得眉眼弯弯，立刻点了保存。
“你居然拍照！” 肖战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伸手去抢手机。
“好看的，真的好看。” 王一博把手机举得高高的，笑得狡黠，“不然明天去买个拍立得？”
“好啊，” 肖战停下动作，认真想了想，“这样我们就可以拍好多照片了。”
“还可以多买几本相册。”
“嗯，把今天这张放进去。”
阳光穿过枝叶，在地板上投下晃动的光斑，空气中的茉莉花香似乎更浓了些。
王一博低头看着怀里还在微微害羞的人，忽然觉得，这样的清晨，好像比任何风景都要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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