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点完膳后,苏培盛转身,一拍掌心,对守在殿下的太监拉长了声音道:
苏培盛传膳——!
那太监立即转身,对立在养心门外的太监也依葫芦画瓢地唱道:
路人传膳——!
就这样,一声传一声,很快便送到了御膳房中。
不多时,太监们手中捧着的膳食便是从这座养心殿御膳房,又叫“大内御膳房”里,流水一般送出来。
看着御膳一道道摆上桌几,皇帝将思绪从政事中拨了出来,瞥眼见殿外,最后一抹残阳照着殿前的金砖地,乌亮乌亮、
这一日的光景便要过去了。
突然他抬头对苏培盛道
雍正跟内务府说,天寒地冻,永寿宫衣被炭火,着内务府仔细看顾,一概不许短缺
苏培盛嗻
虽然皇帝脸上没什么波动,但是苏培盛还是看出来了:皇上心里有点别扭了。
夜深了。
膳桌撤走了,皇帝倒是有点疲倦,一时没起来。
苏培盛斜从炕桌下的靠垫枕里,摸索出了一只平日里皇帝所用的小玉锤子,轻轻给他敲打着,一边敲一边捏,帮他放松着因为批改奏折过多,而僵硬疼痛的肩背肌肉。
皇帝还是闭着眼,脑子却想着当时陵容对他说的话。
安陵容皇上,你可愿为我放弃三宫六院,不再宠幸于她们?
安陵容所以光这点您就比不上他
安陵容因为你心里已经有个纯元皇后,再喜欢一人,也不过宠,而非爱。
……
又想起梦里那人瞧着床上的女子,那眼神缠绵如丝,带着宠溺、疼爱、怜惜……
皇帝的心猛然一紧,同时心里还是不信,那男人真的只独宠她一人?
他自问自己是爱纯元的,可再爱当时也会宠幸他人,若是纯元问这话,也会觉得她是疯了。
想着想着,他对自己的感情产生了怀疑:难道自己不爱纯元?还是自己爱的不够深?
殿中灯火昏沉,皇帝只觉得心中的烦躁像是被泼了油一般成倍成倍地增长着。
转眼到了二月了,坐在正殿,陵容伸出手腕,隔着一方雪帕,谢太医行过礼后坐下请脉。
华丽的殿宇中,各个伺候的宫女太监大气不敢出一下继续自己的本职工作,只有铜漏的声音“滴答”微响。
忽然他起身含笑道:
路人恭喜昭嫔娘娘。
陵容低下头,抚上平坦的小腹
安陵容本宫这是有了?
谢太医一揖到底,
路人恭喜娘娘。娘娘已经有了近一个月的身孕了
果然是这样!陵容苦笑了声,她原还怀着侥幸,现在确定了怀孕,她第一反应不是喜悦和满腔的母爱而是害怕和想要逃避。
见自家主子还愣着,宝鹊忙不迭是地询问谢太医孕妇的事宜,细细记住。
路人谢太医,如今胎像太浅了,还麻烦暂时为本宫保密。
谢太医点了点头,他在宫里多年明白宫里的危险,有些嫔妃查出有孕,为了孩子,等胎像三个月安稳了才告知,他以为陵容也是如此。
谢太医退下后,安陵容看着欢喜的宝鹊,严厉的嘱咐道
安陵容怀孕的事,你也不许泄露出去,否则你就别再本宫身边侍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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