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凛醒来的时候在一间陌生的房子里，身边只有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看见他睁开眼急忙拨了一个电话。
“周先生，他醒了。”
“这是哪？”宋凛撑着床坐起来，浑身酸疼。
“这是周先生的公寓，您先休息一会，周先生开完会就过来。”男人扶着宋凛坐起身。
“你是？”
“我是周家的私人医生，周先生让我在这里照顾您。”男人端过来一杯温水递给宋凛，站在一旁说道。
宋凛低着头小口小口的喝水，脑子里慢慢回忆起那天的事来，“您知道我手机在哪吗？”
男人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部屏幕四分五裂的手机递过去，“好像不能用了。”
宋凛按在开机键上，半晌手机终于嗡的一声亮了起来，手机消息一刻不停的推送过来。
大多是一起陪酒的人发过来的关切短信，还有各种软件推送过来的新闻。
少年打开新闻一条条往下翻，翻到他出事那天时，在封面上看到了那个噩梦般的油腻男人和倒在地上伤痕累累的自己的背影。
宋凛颤抖着手指点开那条新闻，手机年久失修，卡顿的不行，页面迟迟没有加载出来。
“用我的吧。”私人医生把手机递过去，打量着少年的情绪。
已经是四天前的事了，热度却一点没有下去，黄总油腻丑陋的脸在娱乐版和商业版头条挂了整整四天。
黄氏倒台被查封，所有人都在忙着跑路跳槽，这家几十年的老企业终于毁在了这任总裁手里。
“这是周总做的吗？”宋凛不傻，这些年的摸爬滚打让他对这个社会的阴暗面早就切身体会过。
“他罪有应得，周先生只是把事实拿给大家看罢了。”
宋凛把文章从头翻到尾，通篇都没有提到周家和周思南的名字，警方只是接到了匿名的举报电话而已。
少年松了一口气，看着自己身上斑驳的，横七竖八的伤痕又紧张起来。
“那天是谁把我带回来的？”
“我不在现场，我只是后来接到了周先生的电话。”男人如实回答。
“那......”宋凛正要继续问，就听到了指纹解锁开门禁的声音。
周思南手里拿了几份文件走进卧室，医生立刻站起身出去带上了门。
宋凛一时间说不出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只看着周思南把手里的文件一份份打开。
“这是木色工作室的解约合同，违约金已经结清了，你签一下字。”
“这是你借的高利贷合同，剩下的九百多万已经还清了，合同你留好。”
“这是日暮酒吧你的那一页账册，已经作废了，是留是扔随你。”
“这是江河娱乐的签约合同，是江家最近刚收购的新公司，我对比了几家娱乐公司，这家各方面都很不错，你考虑一下。”
“还有日暮酒吧已经封停了，黄氏也倒台了，你以后不用担心再什么。”
宋凛愣愣的接过合同，每接过一份眼里的红色就更深一层，听完周思南的最后一句话时终于忍不住掉下眼泪。
“这个小区安保系统很好，公寓是我名下的，你可以安心住着，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戒毒。”
少年闻言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男人冷静自持的眼眸。“你都知道？”
自卑和羞耻充盈着少年的内心，“也是，你想知道的事哪有查不到的呢。”
“你做这些，肯定有条件吧。”少年白皙的手指绞在一起，低着头小声问。
周思南挑了挑眉，“今天开始我是你的新债主。”
男人指了指几份还款合同，“好好当你的模特，早点把债还清。”
“好。”少年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泪水模糊了双眼，男人在模糊里似乎发着光似的，亲手把他拉出泥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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