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开门的是一个偏偏如玉的少年郎,如芝兰玉树,一双凤眼恰到好处的风流,墨黑的长发随风飘扬在身后虎虎绑了一下,衬着眼角恰到好处的泪痣,有种慵懒的风情。
他一身白衣无垢,肩头挂着披风,一双含星凤眸看着自己的时候,犹如情根深种的含情脉脉。
是与沈清秋截然不同的类型,和艳阳如火的沈清秋不同,面前的少年透着恬淡的纯净,就如同月下山涧里的泠泠清泉,冷艳却不失世俗的烟火气。
他没有沈清秋如同尖刺的高傲,他更加温润,浅笑间眼波流转的是温和有礼。
[攻略对象:天琅君。]
这就是天琅君?真的就是他的菜啊!看骨相不过是年方十六的少年郎啊!苏夕颜握紧了袖子里的迷情药,只觉得这个人百万积分也值得。
就当苏夕颜为天琅君的颜值倾倒的时候,天琅君也愣住了。
为什么?他突然就变小了?还变成了他十六岁差不多的样子,怎么都变不回去了!
淦!天琅君很想要骂娘,然后他看到了面前的少女,身上有着好闻的气息,只觉得内心蠢动,多年未曾体会的热意。
他整个人软倒下去,被少女揽在怀里。
信息素间的吸引因为一点点的肢体接触更加剧烈,天琅君差点就站不稳脚跟,可让他就像一个娇羞的女孩一样被另一个人搂在怀里,他实在是办不到。
他很少直视自己坤泽这第二性别,但是不代表他想要成为那种可以被随便抛弃,随便被人诱导控制的存在。
坤泽只能有一个乾离,可是乾离不止能标记一个坤泽,他们能拥有无数个坤泽,天琅君并不想成为那样子被抛弃的可怜人。
“你没事吧?”苏夕颜咽了咽口水,在接触的那一刻,她能嗅到一丝淡淡的杜松子的味道,那是她最喜欢喝的酒,不是很辣,回味仍有一丝甘甜的烈酒,为了那一点点甜你总不惜被辣上一口。
少年看起来身子单薄,可是腰间的触感却没有女子那般柔软,有着男子的健挺,也是难能的尤物。
“请你……放开我。”被一个见面不过两次的人勾起身体隐密的情绪,这让天琅君很不喜欢,他不由得冷硬了些。
“是我不妥了。”苏夕颜将天琅君扶起来,展露出一抹温和的笑颜,猎物总是需要安慰的不是嘛?
本以为天琅君是一个硬汉,她决定用道具速战速决以免浪费自己的时间,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对自己心意。
苏夕颜将自己完美无缺的伪装戴上,在猎物面前扮演最温柔的猎手。
“请问小公子是否见过一个穿着红衣的十二岁男孩?”苏夕颜并不是特别喜欢强人所难,她看上的鱼总在初期事幸运的,万般柔情蜜意的哄骗将他最柔软的内里打开,让他心甘情愿的敞开自己才是她的风格。
在这之前的一切温柔都是投资,为了捕猎而设下的诱饵。
面对天琅君,她只有在初期的惊艳后,以及一个失神的拥抱后,迅速调整好仪态,拾起君子方端的模样。
昨日见的少女还是一袭朴素白裙,今日换了一身浅蓝衣装倒是更显得和蔼可亲,没有昨日那般显得冰冷不近人情。
天琅君昨夜就派人查了这几个人的,苏夕颜的名声他也是听说了的。
最喜欢玩弄少年的女人,不过长的也是美艳无双,虽然不及沈清秋媚骨天成,却也能让无数人为她心狂。
要说样貌,苏夕颜挺符合天琅君的审美的,可惜品性不和。
苏夕颜换人就跟脱衣服似的,周旋于各类人之间。
此时他是真的很想要变回原本的样子,他一点也不想要被一个滥情的女人看上,可是无论怎么弄他都变不回来。
他有些气馁,骨香的信息素无时无刻不在撩拨他,勾出他杜松子的浅淡气息,他难以控制被吸引。
信息素之间的吸引,渴望着眼前人。
天琅君咬着舌尖血腥味让他清醒不少,哪怕天性说他们适配,他也无法成为苏夕颜专属坤泽,即使曾被泡在蜜里,可当她抽身离开的瞬间,那些坤泽的下场都不是很好。
沈清秋趴在窗台上,看这这对的互动,第一次见面似乎天琅君并不是很满意啊。
明明两个人都是对方理想状态啊。
沈清秋吃着竹枝郎给祂剥好的橘子,然后听取了双方的心声。
“竹枝郎,如果有一个很风流的乾离看上你,即使她长得是你的理想型,你会跟他在一起吗?”
“不会啊?如果是一个坤泽的话,对方很花心是不会选择的,这是一辈子只能选择一次的事情。”
“为什么只能选择一次啊?”
“因为,一旦标记了,就不能被其他乾离标记,基本上选错了一生都赔进去。”竹枝郎不清楚为什么少年对这个事情更像是一无所知一样,这应该是人人都有的常识啊。
最终他将这个归咎于少年年纪尚小,家里并没有给他上这类课程。
毕竟分化也要十六岁,现在少年才将将十二,还有四年去了。
“洗掉不行吗?”沈清秋说的随意,没人能将他作为附属品,区区一个标记能决定什么?
“谁会有这种想法?而且这也是办不到的!”竹枝郎震惊于沈清秋所言的“大逆不道”,在他乾离的占有欲里,坤泽只能是他们的,在被标记后就像是有领地意识一样,也不允许别人触碰。
因为标记是圣神而不可侵犯的。
“谁说办不到?”沈清秋坐在窗台上,微熙的冷风吹起祂如墨的发,沈清秋将吹乱的碎发撩到耳后,祂缓缓开口,沉淀着星尘的眼眸直直的看着对方,让人忍不住信服,忍不住想要相信这个人可以得到一切。
“记住,性别永远无法束缚住我,我永远会是自由的。”沈清秋说的轻巧,猫儿似的眼若有若无的睨了一眼竹枝郎,,带着不置可否的威严,“哪怕我是坤泽,一个标记就想要我成为附属?想都别想。”
无论在哪个世界,沈清秋处于支配地位,祂绝对的实力和对规则的把控,让祂无畏于任何争斗闹剧。
没有人能逼迫祂做任何事情,祂的信徒不行,就连按照人类规则的祂血缘关系上的父亲也不行。
突然觉得,相较于苏夕颜,祂其实更中意天琅君,拥有着一个渴望自由的灵魂。
苏夕颜正拉着天琅君寒暄,却在抬眼间看到了正静静看着他们都沈清秋,那双眼睛纯净而不掺杂一丝杂质让她莫名胆寒,就好像被什么怪物盯上了。
最终,苏夕颜也没能进去,因为她若有若无的信息素时刻撩拨着面前的坤泽,引起他的警觉,天琅君匆匆结束了话题,将门撂上了。
虽然沈清秋看起来也不是一个能钟情的,可是他相信自己的侄子,因为乾离总能在关系中占据绝对优势。
他觉得竹枝郎不会在这个地方吃亏。
而他就不一样了,他是一个坤泽,还是一个魔修,魔修里滥情者更多,相较于找一个喜欢的,他更加倾向于找一个吃软饭的。
可惜,正道,永远不会是他选择的对象。
天琅君有些艰难的上楼,本能压抑了太久,总是会爆发的。
走过竹枝郎房间的时候,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沈清秋笑眯着眼睛,指使着竹枝郎给他穿衣服。
也真是这个小孩运气好,要是落到其他乾离手里,怕不是被吃的渣都没了?
天琅君重重的扑到床上,任由灼热的温度烧伤自己。
他本来打算今天去听书的,结果被意料之外的短暂发情耽搁了。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要这么窝囊,可是他克制不住啊。
天琅君闷闷不乐,第一次为自己的性别而感到悲哀。
睡梦里,他感觉到有微凉的东西触碰他的额头,那人似乎掰开了他的嘴唇,有什么软软的东西贴上来,还推了一个什么东西进来。
吃下去后,他感觉好了很多。
他努力想要睁开眼,却还是抵挡不了睡意,沉沉谁去。
有人在他耳边呢喃,睡梦里,他似乎沉沦到无尽星海,无数泛着光芒的生物盘旋飞舞构造了一个梦幻之境,其间最为耀眼夺目发就是那挥散出无数光芒的参天巨树,树下休憩着一只小鹿,一切都是美好。
有人从身后走来,可来不及等他回神,一双及其冰凉的手将他推下去,本来投射着他倒影的水面顿时破裂开,他掉了下去。
无数萤光与他擦肩而过,他只能听到一句话“回你应该回去的地方”。
天琅君从床上惊醒,身边空无一人,只残留下一点点的花香。
他急忙爬起来,推门而出,就在门口撞到刚刚要进来的竹枝郎。
“有人进来过吗?”天琅君喘着气急忙问。
“额……清秋进去过,他当时不让我进,说是会出事。”
天琅君仔细一想,沈清秋的做法无不妥,竹枝郎再怎么衷心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乾离,在自己被诱导发情的时候进来,说不准会出一些事情。
他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美梦,甚至还不愿意醒过来。
大厅里,沈清秋把玩着一小管药剂。
祂笑着将药剂碾碎成虚无。
将刚刚从苏夕颜那里拿回来的迷情药毁尸灭迹后,沈清秋回头,恰好看到了整理好着装下来的天琅君,单看外表,比祂这幅人类外貌大不了几岁。
竹枝郎虽然疑惑为什么尊上突然就变成这幅样子,却还是按照尊上的要求重新准备了衣服。
“也许,我们可以谈谈?”沈清秋坐在客座上,悠闲自得的语气,就仿佛祂才是这个房子的主人。
“可以。”天琅君直觉沈清秋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人,这样子的人物怎么就看上了自己呆愣愣得跟个木头似的侄子?
“刚刚那个乾离,你不满意?”沈清秋把玩着竹枝郎方才沏好的茶,修长的指尖抚弄的杯沿,氤氲的热气衬得手更加不真实。
他怎么知道的?天琅君内心的防备又重来些,虽然他魔尊,可他总觉得在沈清秋面前他什么也不算。
“刚刚在窗台都看见了,而且那个苏夕颜应该是来找我的。”沈清秋好心道,对于祂看上的人,祂一向很有耐心,当然如果你不能回应祂的期望,那么代价也会很大。
沈清秋作为外神,非常的任性,甚至比奈亚还要任性妄为,祂也许有足够的理性,可祂到底是混沌。
也许祂比任何神都理解主神的意志,却又比任何神都远离主神的意志。
理性和混沌的矛盾在祂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然而祂的存在永远不变。
此时,这位外神开口了:“既然不满意,为什么不让她变得让你满意呢?”
改变一个乾离?这是一个坤泽不应该有的心思,哪怕他是魔尊,依旧免不了被亘古至今的常言道所束缚。
“你既然满意她大部分,只是不满意她一小部分,为什么不让她改变?”就像是驯兽一样,你喜欢这只野兽的外貌能力,唯独不喜欢它对你龇牙,那么你要做的就是改变它这一点,让它听话。
“一个坤泽,怎么能驯服……”
“一个标记,怎么能束缚住灵魂。”
沈清秋的屈指,一下下敲打在木质的桌子上,这个信徒,稍微调教一点还是可以让祂满意的。
只不过,他需要一点挫折,最好是能一下子让他陷入泥沼的挫折。
到那时候,趁虚而入就能建立稳固的地位了。
“你的信息素很喜欢她不是吗?”沈清秋走到天琅君面前,此时天琅君也才十六岁年纪,和他差不了多少。
“你拥有很好的相貌条件,良好的身份。”沈清秋抚摸着天琅君白嫩的脸,总觉得能掐出水,“你就不试试看,能不能套牢一个人?”
内心隐密的心思被沈清秋挖出来,本来信誓旦旦要离开渣女的想法被短暂的动摇。
也许他真的能套牢呢?天琅君迷迷糊糊的想,却能能见到,沈清秋幽深得不似人类的黑泥般的眼睛。
等到他回神的时候,沈清秋已经变回了原样,他嘀咕着要竹枝郎给他做饭吃,整个房间又留下了天琅君一个人。
沈清秋给了足够的暗示了,接着就是要天琅君自己相通了。
另一边,苏夕颜翻遍全身都没找到丢失的迷情药,只在心里暗恨自己为什么就没有用啊?天琅君一看就是难啃的,说不定又要禁欲一段时间了。
今天天琅君对她一点也没有原著里的一见钟情的感觉,是她没有原著那么弱势吗?
原著她大概是被老宫主培养起来作为炉鼎的,而现在她已经反手把握了幻花宫大权,甚至吞并合欢宗一跃成为仅次于苍穹派的宗门。
难道因为这点,所以天琅君并没有和她产生共鸣?
她点开了攻略栏,天琅君的攻略进度居然从百分之零突然增进到百分之五了诶?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自我攻略?苏夕颜思考着如果靠天琅君自我攻略她能省多少事。
任务绝对不会这么简单,苏夕颜一边查找道具一边想着,要是攻略对象全靠自我攻略,那她还费什么事啊?
想了半天也不清楚为什么突增百分之五,苏夕颜也懒得想了,准备睡觉然后想想明天要怎么攻略。
她就不信她攻略不到这个天琅君了。
想她养鱼无数,还没有一条是被她看上后逃得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