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路上

半夜后，我便整装出门，打开门一看，昏黄的烛光被风吹的摇曳，楚寻澜和柳清钰早已站在长廊上，他们的影子被摇曳的烛光照得一晃一晃的。

我看见楚寻澜手上也提着有一坛酒，不用想也知道，柳清钰定是也向他赔过礼了。

“师兄，你醒了？”楚寻澜立即走到了我的面前，似乎心情颇好，说着就要顺过我的包袱。

我条件反射般的往后移了移，抬眼却又见楚寻澜道：“柳师弟他有储物戒，我们的东西先放他那边去。”

储物戒？

我将目光移向柳清钰，便见得他将手中的戒指施法打开。

不过……柳清钰为了小师妹买来那么多东西，要是一件件的提，估计也是提不完的。

眨眼间，我们的包袱便被吸进了储物戒里，忽然，他的视线停住了，顿时面无表情。

他叹了口气，将里面的东西倒到了地上。

我愣住了。

那些全是他精挑细选跟他小师妹的东西。

烛光闪烁跳动着，柳清钰定定地站着，低头看着这些东西。这里面有蝶簪子，糖葫芦，皮影人儿，胭脂，其中许多还是炎城中顶好的玩意儿。

然而却没有一样是柳清钰买给自己的。

一片真心被辜负，任谁都会有些……罢了，也许是真心，也许什么都不是……

但无论如何，十多年的师兄妹交情总该是有一点的。

我看见柳清钰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意味不明，但很快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楚寻澜看着我，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些东西都丢了吧。”

柳清钰最后定下结论。

都丢了吧，连带着他从前那份虚假的心意。

就当是喂了狗 。

“这些东西，我们还可以试试去送给别人。”楚寻澜道，他蹲下身，将这些东西一一拾起放到一块布中。

我便知晓了楚寻澜的意思，于是也和他蹲下身来，将那一地杂物，一起放到了一块布中。

楚寻澜对我微微一笑：“大师兄你果然懂我。”

“我们待会儿不是要出去吗，可以沿路送给那些百姓啊……”楚寻澜将东西系好，对着愣神的柳清钰笑着说，“师弟的赤诚之心，可不能浪费了。”

“对吧？”楚寻澜拍了拍柳清钰的肩膀，又回头对我笑着说，“我说的对不对？”

我们辞了混沌客栈。

抬头看，天上的星星还亮着，炎城之中，静得仿佛了无人烟。

夜市的繁华是有的，但夜市后的寂寥却不能因此分减半分。

这一路上，我看见了许多无家可归之人蜷缩在街道上，他们有男有女，甚至还有不过十几岁，衣衫褴褛的孩子搓着手呵气。

也许这也是原著作者心中世界的模样。

楚寻澜一一施舍给了那些可怜人，他表情凝重，仿佛每一步都有千斤重。

我在身后看着，却是五味杂陈。

正派也许是恶，但这个男主，心中透露出来的那股正义之气，却不能说是假的。

他走的缓慢，那些人们受到他的施舍后，有的兴高采烈地向他磕头，有的狼吞虎咽的咽下食物，还有的……

我们都愣住了。

“他这是……”柳清钰没有再往下说。

还有的在不久前已经死在了街头。

那是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他坐在地上，背上靠着的却是一户大户人家门外的一只石狮子，他眼神涣散，一直盯着前方，却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在看。

明天他的结局会是如何呢？

也许，会被这大户人家的奴大骂一顿吧，也许……会给他掘个坟，也许，会把他丢到野外，任动物啃食。

但他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他的后续，自己已经决定不了了吧。

他已经永远的留在了今天。

叶飘过，浮至了水面，泛起了涟漪。

我们一起向他做了个作辑，愿我们这对于乞丐而言的敬意，能让他在黄泉路上一路走好。

逝者安息。

“我们把他埋在一个地方吧。”楚寻澜说，风吹起他那身素衣，发丝飘扬。

我们便去了一处离这儿不远的林子中。

将他的坟埋好后，我看见楚寻澜对着我们低低地说了声：“我们三个一定要好好的。”

好好的……

我看向楚寻澜，却见得他的眼尾微微晕红了些，特别是看向我之时，一脸的都是道不明的表情。

我并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女主那坏心思的，但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主角光环一冲突，他们两个，总有一方会死。

但我现在却希望，死的是女主。

“嗯，师兄，我们一定会一块儿的！”柳清钰定了定心神，重新振作起来。

我装作不知道的模样，回以微笑。

这可是flag！

别乱答应啊喂！

我们又飞到了炎城的中心。与刚刚那偏远的地方不同，炎城中心还保持着繁盛的模样。

橘黄色的烛光挂在灯笼里，灯笼各式各样，全参差不齐的挂在朱红色的大楼上，人虽然少了很多，但在这如云般的橘红色下，我还是被美到了。

这可是古色古香的美！

我的心仿佛也被那橘云照亮。

柳清钰眼中仿佛也装满了这整条街，走得颇为快，不一会儿就甩我们一大截。

楚寻澜：“看来我们今天刚好是这座城夜禁解除的日子。”

我点点头，被那云中楼阁吸引了去，走到半路，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妥，于是转过头，向他温和一笑。

“师兄。”

楚寻澜眉眼轻蹙，万千烛火，仿佛空中的星，全在他的周身绕着。

他欲言又止，最后只回了我一个笑意。

“没什么，你往前边走吧，前方那更漂亮。”

更漂亮吗？

那也确实。

“客人来的很准时。”那个长得妖艳的美女早早的就站在了鸾凤楼前方了，与今早不同的是，现在的她穿着打扮素淡得许多。

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昙花。

“怎么感觉她比今早更好看了？”柳清钰悄悄在我耳边蛐蛐她。

我远远地看去，那鸾凤楼仿佛应了那楼娇娇，装扮得也是如此，不仅更好看了，还有一股仙楼琼阁的味道。

今早还张灯结彩，人进来进出，现在却更是寂静了许多。

“客人们现在可以进去了吧？”楼娇娇对着我们说着，眼神却朝着柳清钰那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