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相遇

“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撕裂天际，我蜷缩在焦土之上，每一道天雷都像烧红的利刃刺入骨髓。

数千万道白光接连劈下，在我的血肉之躯上炸开，痛楚如潮水般淹没每一寸神经。

我几乎瘫痪，连指尖都无法动弹，唯有灼烧般的剧痛真实得可怕，仿佛每一寸肌肤都在被地狱之火舔舐，每一根骨头都被雷霆碾碎。

为什么？为什么还不死？为什么偏要我承受这一切？！

神识深处，一抹狰狞的黑影正疯狂撕咬着那团微弱白光，利爪每一次落下都掀起颅内翻江倒海的剧痛。它在我脑中咆哮，如附骨之疽，啃噬我残存的意志，叫嚣着要将最后一丝清明彻底吞噬。

死吧！快去死！！

那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现实中的我神智涣散，手指却像有了自己的意识般，再一次死死攥住了身旁那把玄黑色的禁剑。剑柄冰冷刺骨，却又仿佛与我的血脉相连。

是啊……只要终结这一切……所有的痛苦都能结束了……

……

另一处战场上，柳清钰长剑如雪，衣袂翻飞间又一只妖魔哀嚎着倒地。

一抹黑红腥血溅上他素白的鞋面，他顿时嫌恶地蹙紧眉头，冰冷的目光扫过鞋尖那抹污秽，几乎立刻就要脱鞋扔掉。

就在这时，天际雷云翻涌，如墨汁泼洒，翻滚奔腾间，万道刺目闪电同一时间轰向禁区方向，随之传来的是几乎不似人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凄厉惨叫。

柳清钰心头蓦地一紧，不祥的预感如冰水浇透全身，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抬眼望去，果然看见楚寻澜正不顾一切地想冲破重围闯入禁区，而魔兵如黑色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涌上，嘶吼着，挥舞着腐朽的兵器，死死阻拦着他的去路。

柳清钰不再犹豫，飞身掠至楚寻澜身旁，剑光如虹，顷刻间扫清一片魔物。

两人背对而立，视线交汇的刹那，多年并肩作战的默契尽在不言中。剑锋所至，残肢断臂四处飞溅。

“快去！”柳清钰反手斩落一只偷袭的魔物，抹去脸上温热的血迹，对楚寻澜喊道，声音因焦急而显得有些嘶哑，“这里交给我！无论如何……一定要把大师兄带回来！”

他的眼神坚定，仿佛在传递着无声的誓言——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放任何一个魔物过去。

楚寻澜重重点头，不再多言，周身灵力暴涨，御剑而起，如一道撕裂黑暗的流光冲破重重阻碍，义无反顾地直向禁区深处那片电闪雷鸣的绝地掠去。

风声在他耳边呼啸，却盖不住他胸腔里如擂鼓般狂跳的心音，不祥的预感像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了他的心脏。

——

死！给我去死！！！

脑海中那抹黑影愈发癫狂，它残暴地蹂躏着那团已是奄奄一息的白光，享受着吞噬一切的快感。

现实中的我意识模糊，残存的理智如同风中残烛，黑影的呓语成了我唯一能听见的指引，诱使我更深地握紧那柄不祥之剑。

是啊……只要死去……就能从这无边的苦痛中解脱了……

……

当楚寻澜终于耗尽灵力，冲破所有阻碍，踉跄着闯入禁区最深处时，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周遭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他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和血液冻结的声音。

他看见了。

那个曾不顾自身安危将他护在身后的人，那个在灵山之巅与他一同修行论剑、月下共饮的人，那个总爱拉着他在人间街巷寻找各色小吃、为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就能笑得眉眼弯弯的人——

此刻正毫无生气地躺在一片粘稠的、尚未凝固的血泊之中，浑身皮开肉绽，焦黑与猩红交织，几乎找不到一寸完好的皮肉。

“师兄……”

素白的长衫早已被浸染成刺目的暗红，紧紧黏在破碎的身体上，可那只曾经执剑稳健、抚琴温柔的手，却仍以一种近乎执拗的姿态死死握着一把玄黑色的、散发着不祥幽光的长剑，指节因极度用力而扭曲泛白。

楚寻澜的呼吸骤然停滞，大脑一片空白。

禁剑……那是被宗门严令禁止、沾染了无数怨魂的邪物……凡触碰者，心性皆会被其侵蚀……

师兄他……怎么会……

不！不可能！绝不可能！

楚寻澜猛地摇头，像是要甩掉这可怕的想法，强行压下心中翻涌的惊涛骇浪。

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无论真相如何，当务之急是救他！他必须救他！

他一步步艰难地走近，最终他缓缓蹲下身， 泥土和血污浸染了他洁白的衣袍，他却浑然不觉。

嘴角艰难地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轻得如同耳语，生怕惊扰了眼前这具仿佛只是沉睡的躯体。

“师兄，”他的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别开玩笑了……你肯定是追捕贼人时不小心伤成这样的，对不对？别睡了……快起来，我们回去……”

他语无伦次地说着，颠三倒四，对方却毫无回应，只有一片死寂。说到最后，楚寻澜自己都听不下去了，发出一声极度苦涩的、近乎哽咽的轻笑。

——若师兄真是宗门所要审判的叛徒，他该如何相救？又能如何相护？同生咒为何没有反应？

万千思绪绞成一团乱麻，几乎要将他逼疯。

“地上凉……”最终，他颤抖着伸出手，悬在半空，想要将人扶起，拥入怀中。

可那具身体早已遍体鳞伤，血肉模糊，让他无从下手，生怕一个轻微的触碰，就会带来更多的破碎和痛苦。

他的手指在空中蜷缩，最终只能无力地落下，轻轻搭在那只紧握着禁剑、冰冷僵硬的手背上，泪水终于悄无声息般夺眶而出，砸落在猩红的泥土里。

——

秋夜海棠我勒个豆，终于写到第五十章了，也算是完成了一个小目标。（其实直到现在，我也没有更到我在本子上写到的那部分）感觉腾小说也是一种累啊。

秋夜海棠咳咳当然了，我知道我的小说没人看，我只是写来玩玩的。

秋夜海棠我主要是想要来安利我的另一本小说的。

噔噔蹬蹬!哈哈哈哈～我的最新作，从今天开始更新，欢迎大家来看看啊!

秋夜海棠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