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言隅听到冯明毅死的消息脸都绿了。
之前他只是怀疑冯明毅知道一点什么，但现在他十分肯定冯明毅绝对是见过那个人。
“大意了。早知道就不管什么确凿不确凿的了。我既然怀疑他知道了些什么，先不论带到警局，也应该要保护好。现在可好了，人都弄没了。”
江洛寒蹲在冯明毅身边：“你派人保护好他也没用。尸体在死之前并没有挣扎，致命伤口是他脖颈上的刀痕。就说明死者是在毫没有防备心的时候杀的。可这个刀疤的位置又是比较平稳的。就说明凶手并不是从背后袭击他的。要不然刀痕总归会有点倾斜。但既然冯明毅见过他，而他又站在他面前，他不可能会没有防备心。也就是说，尸体临死前绝对会有挣扎的迹象。可其实并不然。”
“所以，要么冯明毅知道他会来找他，可却没打算躲，要么就是冯明毅自己去找的他。无论是那种情况，你派多少人过去都没有用。人自己要作死，谁也拦不住。”江洛寒说着，又去掰冯明毅紧握着的手，里面放的是百元大钞。
江洛寒指着那些钱，道：“看。”
楚南看到这一幕直接无语住了：“这人疯了吧？明明知道对方是个杀人犯还不躲，说不定不光没躲，还是自己上门找人的呢。”
“人穷到一定境界就会做出很多荒谬的事情来。冯明毅能为钱做到和陈欣语在一起三年，并且看到了杀人凶手却没有冲上去，做出这种事来也不是特别的无法理解。”
“嗳？老大，刚刚有人在垃圾桶找到了这个。”小李拿着一张纸巾，纸巾上面是一把带血的刀。
“是凶器吧？一刀见血，是被冯明毅恶心到了？之前的那具尸体不是百般折辱过的？”江洛寒拍了拍手：“带回去吧。给箐姐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
“哦好。”小李应了一声，招呼了其他人，把尸体抬回去了。
纪言隅往前走了几步，好像看到了一个瘦削的男人站在他面前，转身看着他说：“我回来了。当年的仇，总归是要抱的。”
那个只是一个模糊的背影，那个背影在纪言隅的梦里出现过很多次。
因为当时，他只能看见两具蠕动的身躯。
他妈妈留着泪，朝他轻轻摇了摇头。
趴在他妈妈身上的背影，就是这个样子。
很多年过去了，纪言隅偶尔有时候会再次出现幻觉见到那个背影，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个背影在他记忆里逐渐变得模糊起来，纪言隅原以为自己说不定会忘掉这件事，可现在他才明白，有些事，可能一辈子都忘不掉。
那个背影从最开始的刻骨铭心到后面的模糊不清，再到现在，感觉依旧如同当年一样刻骨铭心。
那个背影在声嘶力竭地吼：“你忘不掉！你忘不掉！这份愧疚会深入你的骨髓！是你自己胆小！是你自己在当时选择往回跑！”
纪言隅阖上了眼眸。
他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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