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想清楚了！是要一个健健康康，完完整整的人还是要一个有病的人？”
江洛寒抬起眼。
他看到了纪言隅在他面前笑，笑容温柔，仿佛揉去了他十几年的求之不得。
他看到楚南站在他面前，哭着道：“寒哥，你有没有一时半刻，哪怕一点点，是为了言隅想过？”
那是楚南第一次没有喊言隅叫哥或者老大，而是直呼了他的名字。像很多个陪在纪言隅身边的故人一样。
可转身回头，故人终不见，只剩下了一片虚无，一片狼藉。
他听到楚南在对着他喊：“寒哥，我求求你了，答应他吧！人以后我们还可以再抓，但是老大只有那么一个。”
他原以为自己会答应，可在闭上眼的那刻，他突然想起来了很久很久以前，在他们才刚刚相遇的时候，年幼的纪言隅曾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我以后要成为一名警察，救好多好多的人！”
救很多很多的人。
江洛寒睁开眼，站起身：“我知道你什么意思。”
黄明生露出了运筹帷幄的笑。
江洛寒这个人看似冷酷无情，甚至可以毫不犹豫地折了冯明毅的手，办案也是干脆利落。但其实这个人也败在了深情二字上。
他为了一个人，等了十几年，他为了一个人，把自己变成了这幅样子，他为了一个人，按耐住自己想要去找他的冲动和欲望。
“……可你知不知道？我若是答应了，他要是知道了，绝对会怪我。”江洛寒拿出手枪，对准着黄明生：“所以，无论你有没有解药，牢你是去定了。”
黄明生瞪大了眼睛，朝着江洛寒怒吼：“你疯了！你要是杀了我，纪言隅就一辈子都不可能醒来！”
江洛寒扣动了扳手。
他的手在微微地颤抖，举着枪似乎已经用了他最后的力气。
“砰！”
黄明生在他面前缓缓倒下，血晕染开，把大地照的污浊不堪。
江洛寒看着黄明生，跪了下去。
对不起。
一个男人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转身走了。
“如何？”一个男人背对着他。
“黄明生已经死了。”
“哦？他可真的是下的去手啊。不过也没什么大事，那黄明生，也不过是我放出来的一颗棋子罢了。这江洛寒查案的名声远近闻名，却没有想过，连出来的人到底是不是凶手都未曾可知。到底还是自乱了手脚。”那男人转过头，露出了一张好看到有些妖艳的脸来：“且等着，好戏也才刚刚开始。”
那男人笑着，有一种风轻云淡的样子，可他眯了眯眼，眼里锋芒显露： “纪言隅，你必须死。”
江洛寒将尸体带回了警局，却没有久留，而是开着车去了医院。
纪言隅一直没醒过来，不知道是因为那致幻剂的原因，还是因为他不想醒。
江洛寒站在病房外，看着纪言隅熟睡的脸，笑了，伸出了手，却只摸到玻璃的一片冰凉。
他顿了一会，手按在纪言隅熟睡的位置，额头抵在了玻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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