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按住她的手,脸上云淡风轻,“冤有头债有主,她如今这般境地,又不是我们弄的,她出身堂堂满洲大姓富察氏,倒也不至于如此。”
夏冬春点了点头,跟着安陵容往正殿去了。
正殿门口站着两个宫女,看到她们两人后,虽然惊诧但也立马行了礼。
屋里,桑儿正守在富察贵人的床榻前,劝道:“小主,你多吃几口吧,瞧你这些时日都消瘦多少了,再不多吃一些身子会熬不住的。”
富察贵人靠在榻上,原本有些婴儿肥的脸瘦成了锥子,眼里蕴着一丝不甘心。
“我没有胃口,你端下去吧!”
桑儿只好点了点头,转身退下,却看到进来的安陵容和夏冬春,她福身行礼:
“给容贵人和夏常在请安。”
富察贵人闻声扭过了头,看到这两个和自己同住延禧宫的女人,又想起曾经互相斗嘴竞争,她的锥子脸一下子拉了下来。
“谁让你们进来的?”
夏冬春看富察氏这个态度,气得要叫起来。
但是安陵容拉住了她,对着富察贵人开口:
“富察姐姐,我和冬春来看看你。”
富察贵人冷哼一声,但是也知道自己此刻憋屈的很,也不想跟安陵容两人计较。
“现在看到了吧?你们得意了,安陵容你生下了公主,夏冬春你又安安稳稳的,谁又尝过我失子的心酸?”
富察贵人红着眼。
安陵容当然清楚失子的心酸,只是不会告诉她而已。
“你如今最重要的还是要养好身子,日后再怀便是了。”
对于富察贵人,安陵容没有过恨,只有可怜,这失去了孩子的女人,除了怀着龙种张扬一点,还有管束着药材不许她人使用,也没旁的过错。
也不管富察贵人听不听她的,安陵容带着夏冬春转身离去。
后面的富察贵人,撅着嘴巴红了眼睛,盯着安陵容的背影离去。
安陵容离开延禧宫,回去的时候,抬头看到了空中有个风筝。
“谁在放风筝?”
她眸色深了深,宫中也没几个孩子,所以不可能是小孩子放风筝,那唯一可能的便是淳常在了。
而淳常在,又是因为去捡风筝而溺毙于荷花池。
安陵容皱起眉来。
“小主,不知道谁放的风筝呢?哎,那个风筝线断了,吹下来了!”
石竹笑眯眯地说道。
安陵容抿起唇,望着离这儿不远的假山,她提起裙摆,立即往那边走去。
石竹也连忙跟上。
“小主,那边就是荷花池,有点危险呢,我们还是别往那边去了吧……”
石竹还记得那晚在千鲤池的时候,亲眼目睹周宁海将眉庄小主推了进去,她和小主赶着去救人,也是惊心动魄啊!
“嘘,别出声。”
安陵容隐约间听到了声音,于是带着石竹藏在假山后面,只听到像是华妃的声音,在说卖官的事儿?
华妃居然敢做卖官的勾当。
安陵容倒吸一口凉气,稍稍侧着身子,探出了头,当发觉声音传来的方向时,她定睛一看,在华妃上面探出脑袋的不是淳常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