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了一夜的药池,宫远徵的身体倒是好了不少,只是宫长宁却恰恰相反,泡的头脑发晕,而他们在药池房间待了一整夜的事情,也传到了角宫,宫尚角将这件事情压了下来,没有传给长老院,对外只是宣称宫远徵伤还未愈,宫长宁身为二姐,担忧弟弟安慰,所以才在偏房守着,并未入内,暂时将长老那边糊弄了过去
宫远徵的伤痊愈之后,就去了角宫,宫尚角担心他旧伤复发,就输了好些内力给宫远徵:
宫远徵“哥,可以了,我没事的”
他收回手,宫尚角还要操心无名的事情,实在不想让他过多忧心了:
宫尚角“二小姐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
提到宫长宁,他微微一顿,随即说道:
宫远徵“姐姐听说上官浅的龙汁胆草没有了,我便让她,到徵宫取一些”
宫远徵“哥哥找她有事?”
宫尚角摇了摇头,轻轻笑了一下,伸手倒茶:
宫尚角“没什么”
宫尚角“前两天,听侍卫来传消息,你跟宫长宁在药池偏房休息了一晚”
尽管宫尚角说的已经很隐晦了,但是宫远徵还是下意识愣了一下,握紧了手中茶杯:
宫远徵“哥,我——”
宫尚角“远徵弟弟”
宫尚角“你莽撞了”
却是,那天晚上房间闷热,被药香熏的头脑发晕,的确是没有考虑这么多,确实是莽撞了:
宫远徵“是我的错”
宫尚角摇了摇头,却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从小到大,宫远徵犯的错最多,宫门戒律,他鲜少放在眼里,但有些事情,还是不能毫不考虑的:
宫尚角“罢了,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我也不好插手”
宫尚角“你马上就要去参加第二域试炼,宫长宁的绿玉,准备好了吗”
宫远徵点了点头:
宫远徵“已经准备好了”
宫远徵“可是哥,我总觉得有些——”
放心不下
话还没说完,就被金复的敲门声打断了:
空白人物“角公子,徵公子,二小姐带着云为衫姑娘来探望上官小姐”
宫尚角“云为衫?”
若是宫长宁自己一个人来倒是可以放行,可若是带上了云为衫,就不能说放就放了:
宫远徵“我去看看”
宫远徵起身离开,而与此同时,宫长宁带着云为衫站在门外,还没有放行,云为衫捧着一个精致的锦盒,里面装着棵人参,她在路上碰到了宫长宁,便想着一起过来,这样也方便给上官浅送解药,只是没想到宫尚角的防备心这么强,竟然连宫长宁都拦在门外:
宫远徵“云姑娘不陪着羽公子研究怎么过第二关试炼,怎么反倒跑来这了”
宫远徵人还未到先闻其声,回头看过去的时候,能看到那翩翩黑衣:
云为衫“原来是徵公子”
云为衫转过身,礼貌的笑了笑:
云为衫“听闻上官姑娘终于清醒了,我来看望她”
宫远徵脸上挂着一抹笑容,眼睛盯着她手中锦盒,片刻后,移到云为衫的眼睛上,叫人不敢直视:
宫远徵“哥哥有令,任何出入角宫之物,都需要仔细查验”
宫远徵“云姑娘,请把锦盒打开”
这毕竟是宫尚角自己的规矩,就算宫长宁跟宫远徵的关系不一般,涉及到人身安全的事情,也还是不选择插手的
云为衫打开了锦盒,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抬眸看向了宫远徵,那人伸出手,带上手套,将里面的人参拿了出来,看起来是已经经过处理,年份将近一百年的人参,泥土都清理掉了,所以格外干净
云为衫合上锦盒,转身准备离开,就在这时,宫远徵开口了:
宫远徵“哎,把锦盒也留下”
闻言,她顿了顿,回过头,微微一笑:
云为衫“不过是一个空盒子而已”
宫远徵“留下”

他再一次轻飘飘的重复了一遍,只有两个字,却不容反抗和质疑,这种独属于宫远徵的压迫,就好像被猛兽的视线锁定的一般,你敢表现出一点点的挣扎,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冲上来,咬断你的脖子:
云为衫“好”
她点了点头,将盒子放到宫远徵的手上,然后才转身离开,这一次,宫远徵没有阻拦:
宫远徵“姐姐就不问我为何查她”
他端详着手中锦盒,放到鼻间闻了闻,并没有闻到什么异常的味道:
宫长宁“你做事,总有自己的道理,没什么好问的”
宫长宁“尚角哥哥那里怎么样了”
宫远徵笑了笑,将锦盒交给下人:
宫远徵“放心,一切顺利”
宫远徵“稍后便可前往后山”
宫长宁跟在他身边,手抓着宫远徵抬起的胳膊,扶着他的手腕往下走:
宫长宁“一会去也好,子羽明日才来,同他错开,也省的你们俩路上打架了”
她还是很了解宫远徵的,如今除了雾姬夫人的事情,相比宫子羽会说个不停,倒时候以宫远徵的脾气,怕是会打的不可开交,虽然也不会不可开交,毕竟宫子羽是真的打不过宫远徵,正因如此,单方面碾压才是最痛苦的,帮宫子羽,宫远徵吃醋,帮宫远徵,宫子羽伤心,她是真的左右为难:
宫远徵“这次去后山,要走水路,你吃一粒这个,省得难受”
宫远徵递过来一粒药丸,他知道宫长宁恐水,漂浮在水面上,还不如把她扔在火堆上:
宫长宁“好”
宫长宁“快走吧,一会天黑之前到不了月宫了”
宫远徵笑了笑,下一瞬却愣住了
月宫?
是下一关试炼的地方吗?
她是怎么知道的?
花雪月三位长老,第一关是雪宫,雪长老雪氏族人的地方,是因为这个推断出下一关试炼地名字的吗?
宫远徵有些不解,却也没有询问,就这么带着她一路前往了后山,这一次还是一样,在进去的时候,有人用布条蒙住了他们的眼睛,后山雪宫的路已经熟记于心的,看来这月宫的人当真谨慎,布条蒙上去后一点光也没有
宫远徵只感觉自己踩在船上,宫长宁坐在船边,吃了药,缓解了坐船的晕眩感:
月公子“船马上就要靠岸了,徵公子先上去吧,我还有些事,要问一问二小姐”
跟宫长宁交代?
宫远徵“闯关的不是我吗,为什么要问她”
宫远徵心中升起戒备,不留痕迹的握紧了手中的刀柄,月公子笑了笑,抬眸说:
月公子“徵公子先上岸吧,我给你讲讲,这第二关试炼的难点在呢”
他看着月公子,想了一下,既然月公子是宫门中人,甚至还是宫门长老,后山守关人,应该不会对自己人下手才对,这样想着,他才转过头,踩上岸边

此处是在山洞之中,潮湿昏暗,可这水上楼阁却格外干爽
宫远徵刚刚上岸,还没来得及转身,就感觉到一阵冰冷的杀气,他顿时下意识的侧身避开,手中的刀迎了上去
佛雪三式其一,霜冻,霜冻一出,溅起来的水花凝聚成冰点,掉落在了地上,宫远徵反手甩出暗器,那飞镖速度极快,月长老抬手扔出刀,同暗器打在了一起,可是在挡住的一瞬间,暗器竟然四分五裂的炸开,一缕火药味蔓延出来,一枚小小的暗器,里面竟然装了火药,刃片牵动暗匣,引爆火药,刹那间,那柄刀就被炸的四分五裂:
宫远徵“你——”
宫远徵还要继续动手,可是却看见月长老嘴边挂着一句笑容,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去看旁边
宫远徵心中一紧,慢慢转过头,却见宫长宁单膝跪地,黄玉侍卫捂着她的嘴,当着宫远徵的面,拿出了一粒药丸:
月公子“让她吞下去”
空白人物“是”
黄玉侍卫捏开宫长宁的嘴,将药丸推了进去,宫远徵手中的刀指向月长老:
宫远徵“你给她吃了什么!”
月公子“别急”
月长老笑了笑,解释道:
月公子“这正是徵公子要通过的第二关试炼”
月公子“方才喂二小姐吃下的,不过是毒药罢了,此毒名为蚀心之月,不被百草萃所克制,解此剧毒,就是徵公子第二关要做的事情”
宫远徵“解毒?”
这不是正好撞上他擅长的领域吗?
不对,不可能这么简单……
宫远徵“既然是我的试炼,为什么不把毒种给我”
月公子笑了笑,心里真的就差把宫远徵的话回个八百句了:
月公子“徵公子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药理天才,若是种给了你,等到毒发那日无法解开,出了事,我可担待不起”
他将刀收起来,转身去搀扶宫长宁
可月公子却摇了摇头
不一样……
这世界上的确没有宫远徵解不开的毒……
可如果不是毒,他又如何解呢……
宫远徵搀扶着她,踩上了楼梯:
月公子“这里就是月宫所有藏书了,最上面那一层就是各类毒药解药,你可以随便看”
月公子“蚀心之月,也在其中”
宫远徵看着面前堆积成山的书籍,就算这毒药的解法真的在里面,想必也没有那么简单,他转过身,有些不屑的笑了一下:
宫远徵“这么简单,你当我是宫子羽吗”
他这是有多瞧不上宫子羽啊……
月公子吸了口气,往后找了一个安全距离:
月公子“总之,相信以徵公子的能耐,解开这毒只是时间问题”
宫远徵笑了一下,慢慢握上手中的刀,眼中隐隐有着怒气,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宫远徵“你说要解毒,却没说要如何解毒”
宫远徵将刀缓缓抽出,刀刃摩擦刀鞘的声音犹如凌迟:
宫远徵“我自有办法,让你自己拿出解药”
月公子的视线似乎在宫长宁身上停了一下,那人抬起手,将宫远徵的手摁了回去,刀刃归鞘:
宫长宁“不可对长老无礼”
宫远徵的视线收了回来,脸色却还是冷着,他冷哼一声,转头看向宫长宁:
宫远徵“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的手很凉,不同寻常的冰凉:
宫长宁“只是有些冷,没事的”
月公子“不如我先带二小姐去休息,徵公子在这里慢慢看,若是需要什么药材,让下人去前山取就好了”
宫远徵想了一下,这藏书阁周围阴冷潮湿,照不见光,宫长宁若是待的久了也会不舒服,也没个休息的地方……
宫远徵“我知道了”
宫长宁笑了笑,安慰似的攥了一下他的手:
宫长宁“那我先走了”
她转过身,只留下一个背影,在宫远徵看不到的地方,宫长宁对月公子使了哥眼色:
宫长宁“有劳月长老”
月公子“无妨”
宫远徵二力好,月公子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在搀扶宫长宁的同时,用眼神告诉她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好一个宫远徵,怎么威胁起人来跟宫尚角这么像呢,一个是直接动手的宫尚角,一个是动嘴又动手的宫远徵,这兄弟俩,真的服了啊
好不容易离宫远徵的地方远了,来到了休息的地方,周围烧着炭火,还放了除湿的东西,所以被褥都还是干爽的
宫长宁在床上坐下,摸了摸心口,心跳的很乱:
月公子“吃了这么多次蚀心之月,都快习惯了吧”
宫长宁笑了笑:
宫长宁“每一次都是不同的毒,不然你也试试”
当初金繁闯关,宫长宁吃了一回,宫尚角闯关,宫长宁也吃了一回,宫唤羽闯关,宫长宁又吃了一回,而如今宫远徵闯关,她又一次吃了这毒药,要不是宫子羽也跟着一起,恐怕她不久之后还要再吃一回:
月公子“当初金繁到半月之期也没能解开你的毒,但他愿意放弃试炼保你,这是他的通关之法”
月公子“而宫尚角同宫远徵一起长大,多年来的相处,也让他对药了解颇深,所以研制出了解药,这是宫尚角通关的方式”
月公子“而宫唤羽选择放弃你,所以,他失败了”
月公子“你说,宫远徵这次会用什么办法”
月公子给她倒了杯茶,缓解蚀心之月的痛苦:
宫长宁“不管什么办法,都不会比前几次更痛苦了”
月公子叹了口气:
月公子“还好这不是毒药,不然这一关,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宫远徵研制的百草萃非比寻常,可以百毒不侵,如果蚀心之月真的是毒,那也无法抵抗百草萃的作用:
宫长宁“我们的月公子,什么时候这么没自信了”
月公子“难道不是吗”
月公子“我解不开的毒,宫远徵能解开,我研制不出来的毒,宫远徵研制的出来”
月公子“现在我是真庆幸蚀月是药不是毒,既然是对身体有益的补药,自然不需要解”
他吃准了宫远徵不敢拿宫长宁的身体开玩笑,所以肯定不会往补药的方向想,百分之一百是把它当成了真正的的毒药,任何无解的毒在宫远徵面前,都不算什么,因为只要是毒,他就有办法解开,可是药不会伤害身体,不是毒,既然不是毒,既然是补药,又何需解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