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熟悉的声线响起时，宋亚轩下的直接站起身子，回头看见马嘉祺黑着一张脸走来，身上穿的还是校服。

马嘉祺是克制的人。他当然有不快的情绪，但从不会爆发，只不过周遭气压急剧降低，压迫感扑面而来，这样冷冽。

宋亚轩哥？

宋亚轩出一手汗，瞪大了眼。

宋亚轩你怎么找来了？我不是短信告诉你……

他忽然语塞，不忍再重复自己失败的，蒙蔽人的手段。他给马嘉祺发了一条短信，说自己今晚去刘耀文家写作业，晚些归。

仔细想想确实蹩脚，马嘉祺抱着双臂盯着宋亚轩。

马嘉祺我出校门给你打了五个电话，都没接，就知道你没在刘耀文家。

宋亚轩这才想起掏出手机，赫然显示五个未接电话。酒吧过于吵闹，压根没有听见。

马嘉祺晚自习后给宋亚轩打电话不通，或许存在心灵感应，即刻想起Monika。宋亚轩周末跟他说，拉面店认识了丁程鑫，他还有些差异，现在忽然涌出大胆猜想，是不是丁程鑫带宋亚轩去了Monika？

这般猜测无缘无由，全凭直觉。马嘉祺犹豫两秒，有拨打丁程鑫电话，果不其然也无人接听。那时他就有六分确认，宋亚轩想必被带到Monika，丁程鑫今晚有演唱。

马嘉祺你怎么敢带他来这里

马嘉祺看着丁程鑫，声音没有起伏，却听得出怒气。而丁程鑫面不改色，只歪头看回去，这样陷入对峙气氛。

宋亚轩哥，别怪丁儿，是我同意了要跟过来的。

马嘉祺你还好意思说？

宋亚轩轻轻拽住马嘉祺的袖子，被甩开，力道大了些，碰到了桌子上的啤酒瓶。

嘭的一声，所剩半瓶啤酒涓涓流出，顺桌沿滴落。

委屈，更多是怒，像一颗极速生长的种子，无法遏制的破土爆发。

宋亚轩哥你别这样行不行，怎么你能随便来这里我就不能吗？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宋亚轩也是这样第一次反抗马嘉祺，声音很大，那么生气。他亲眼见到马嘉祺略微错愕的神情，愤怒之余心里还有小小得意。他拿起书包，转身快步走出酒吧。

马嘉祺阿宋！

马嘉祺叫了一声，回头凉凉瞥一眼丁程鑫，转身也跟出去。

全程不过十分钟，现在沙发坐上只剩丁程鑫一人，丁程鑫慢悠悠扶起桌上倒下的啤酒，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他没有怪马嘉祺今晚对他态度差，反正也是意料之中。他只是觉得乏，尤其身边人离开只剩他自己的时候。

丁程鑫揉了揉头发，也无心再逗留。唯有一点让他自我讶异的是，今晚的自己，竟然被勾起倾诉欲。

他太知道倾诉欲是怎样弊大于利的东西，而现如今他对着马嘉祺的弟弟讲了这么多真情实感的话。

不得不说，宋亚轩像一个干干净净的小太阳。

丁程鑫也许这就是乖小孩的魅力。

他笑一笑，耸肩，自言自语，无所谓有没有人看他。还想点烟，尼古丁这种东西，他向来抽的很凶。他叼着没燃的烟先翻了一下手机，看见未接消息，刚才他也确实忘了这茬。

忽然冒出一条短信，来自未知号码。

丁儿，刚才光顾着跟我哥生气，都忘了和你说再见。我哥今晚好凶，但他不是针对你，你不要生他的气。还有你要少抽一点烟哦，对身体真的很不好！

没有落款，但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发的。突如其来的关心问候还让丁程鑫愣了一小下，随即笑着拿下嘴里的烟。

这小孩，什么时候存了自己号码。

他换回校服，用湿纸巾擦去脸上薄薄的妆，梳理头发。刘海略长了，挡住一点眼睛，拎起书包单肩背着，一瞬间没了气焰。

看一眼时间，晚上9点整。

他慢吞吞顺着小胡同走回家，光线甚少的窄路里只有脚步的声音。

面无表情，只有这种昏暗又无人的时刻他才肯放松面部肌肉。

我迟早要笑成一副面具。他这样想。

猥琐男找了半天，你在这咽，丁程鑫？

这声音丁程鑫并不熟悉，但并没有来得及做思考。下一秒有人拽着他的衣领，大力将他摁到砖墙上，后背撞击发出一声沉闷声响。

他皱起眉这才勉强看清来者。也并不是熟悉的脸，只是看着有点印象，是个20岁出头的男人。

丁程鑫你谁？

丁程鑫冲他身后打量，发现他还带了两个人，都是街巷青年的模样。

他悄悄活动了下手腕，下意识会计算自己今晚从这脱身的几率有多大。

猥琐男哟，装不认识我了？当初当着那么多人面让我出丑，你不记得我可记得。

无趣，幼稚，俗气。阴阳怪调的话语只让人觉得厌恶可笑。

丁程鑫抬了抬下巴，摆出轻蔑神色。他记起来了，是有一次他去酒吧，眼前这人想骚扰他，被他当着众人的面羞辱一番。

那时男人对着丁程鑫敢怒不敢言，毕竟Keven直接叫来保安把他赶了出去，但丁程鑫没想到他这么小肚鸡肠，半个多月前的事还这样耿耿于怀。

果然世界无奇不有。

猥琐男记起来了？

男人见他停顿，声音细扁刺耳。

猥琐男给你两个选择，第一，跪下来给我道歉，再磕个响头。这样我还有可能饶了你，不然的话。

他嗤笑一声，伸手摸丁程鑫的脸颊，身后两个人也心照不宣的笑。

猥琐男不然就先让我们几个尝尝鲜，再断你一条腿，你说怎么样？

这就是可悲的无脑青年，连威胁人的手段都只能模仿电影黑手党，东施效颦而笑掉大牙，不过如此。

丁程鑫狠狠转过脸躲开男人的手，心里想着今天可能又要打架挂彩了，握紧了拳头刚想出手，闪来一个黑影，将眼前男人一脚踹开。

刘耀文你没事吧？

黑影匆匆稳下身，转头看向丁程鑫。

丁程鑫一愣，这时认得倒是快，是陪宋亚轩的那个同学，昨天拉面馆刚刚见过。

丁程鑫走！打不过的，赶紧跑！

丁程鑫飞速抓住男孩的手腕撒腿跑向胡同口，出了胡同口就进入商铺地段，他们这班三流小混混，还不敢在人多的地方造次。

身后三个男人的叫骂声还在响，窄小的胡同起到良好扩音作用，索性他们两个出逃胜利。耳朵里是风声，和脚底落地夸张的响，书包划到手臂处一颠一颠，模样倒有几分滑稽狼狈。

丁程鑫忽然想笑，没忍住的裂开嘴，灌了一肚子风。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他回头看一眼，无人追来，在路边停下，杵着膝盖大喘气，额头上发丝垂下，有些被汗打湿。他上气不接下气，歪头瞧一眼同样累的够呛的男孩。

五官轮廓俊朗，第一印象是帅，当然还有不知天高地厚。

丁程鑫你是宋亚轩同学？

刘耀文嗯

刘耀文点点头，直起腰抹了把汗。

刘耀文我叫刘耀文。

丁程鑫我叫丁程鑫

他颇有些意味深长的打量一遍刘耀文，嘴角还那样习惯性摆出几分调侃的轻笑，从兜里掏出纸巾，语气稍有揶揄，那是他的讲话习惯。

丁程鑫没想到我这活这么久，还能遇到英雄救美的戏码哦。

刘耀文咳。我家就在这附近，我爸叫我下来买袋盐。

刘耀文说着扬了扬手，丁程鑫这才注意到他手里还攥着个塑料袋。

不过这小孩儿还真高，目测足有1m8多。

刘耀文刚才路过胡同，听见里面有动静，想也没想就进去了。

刘耀文才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是热血正义中二病突发，脑子一热只想要扬善除恶，连后果都不曾设想，更不会承认现在自己还有点后怕。

不过刚好救到丁程鑫，就实属巧合。

丁程鑫行吧。

丁程鑫拍拍书包上的灰。

丁程鑫谢谢你了，不过下次遇到这种事还是告诉警察叔叔比较好。

丁程鑫先走啦。

他转身向上路走去，背对着刘耀文摆了摆手。

丁程鑫下次有机会请你吃拉面。

刘耀文诶，那个，丁程鑫

刘耀文见他要走，第一反应想叫住他，等对方回头看他时又语塞的挠挠后脑勺。

刘耀文天这么晚，我送你回家。

——————转场

马嘉祺阿宋

马嘉祺阿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