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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转动的齿轮

米瑞斯之光暗交错

自从索雅和海燕来了后,米波显而易见的憔悴了,倒不是多么害怕这两人有的心理负担,主要是每次海燕都要求米波饭点去找他训练,硬生生的把吃饭时间耽搁了,只能拜托米瑞斯他们给米波带点面包之类的东西。长期下来自然难受。

米凯尔和米瑞斯都去找过海燕理论这个事,说这样的安排完全不合理,但总是被海燕以一副“你们懂还是我懂”的态度怼了回去,有几次几人甚至吵了起来,还是索雅出面调解。

两人也让索雅评过理,但索雅却只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毕竟严格来说,海燕才是米波正规的师傅,她不能干涉这件事。气的二人当场就想撂架子不干去和海燕干一架。

又是两周下来,米波天天都是一副忙来忙去的样子,因为不仅仅是饭点要去找海燕,有时候甚至下课的课间都得被喊过去。然而即使这么累米波依旧坚持要完成日常的课程,米瑞斯提议的上课用来休息的方法自然就行不通了。

这次的双休是所有学生都有的假期,最后一节课上大家都不安分,课也上不下去,但苏晏程见此也没恼,只是笑着妥协给所有人放了电影。

教室的窗帘全部被拉上了,整个教室瞬间昏暗了下来,所有人都被电影吸引,教室内也变得寂静无声,米凯尔见状戳了戳前排的米波想提议他休息一会,因为他知道这几天米波根本就没休息好。

米波一开始其实不想这么做,虽说是在看电影,但好歹也是课堂,可极度的疲惫很快占据了思想,再加上教室里营造出来的完美环境,米波头一趴就很快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到了放学,嘈杂的声音也没能把米波吵醒,米凯尔因此收拾书包的时候顺带把米波的那份也一并收拾了,随后他想喊米波起来,但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了。

白板上的电影没有放完,甚至只过了三分之一的进度,米瑞斯对这部电影出乎意料的感兴趣,因而他提议要不要在这里把电影看完同时也不需要把米波强行弄醒。

出校门的时间是没有限制的,保安室随时都有人值班,米凯尔思考了片刻觉得也没什么坏处就答应了。

然而看了一段时间后就发生事端了,苏晏程突然回了教室让看电影真入迷的两人有些吃惊,同时也惊讶到了他自己。

“你们不回家吗?”他疑惑的问道。

“我们想等电影看完,米波在睡觉。”米瑞斯指着一旁睡觉的米波老实的回答,“话说老师你怎么回来了?”

刚开始看电影的时候苏晏程就突然出去了,到放学也没见人影,两人也就以为他下班了,完全没想到他会回教室。

“刚刚出去是有些事情,现在回来是打算把投影屏关了。毕竟我想大家应该都着急回家不会记得这事。”苏晏程笑着解释,但同时又带了点尴尬,“只是我没想到你们还没走。”

“哦,那老师你先回家吧,我们走的时候会把这个关掉的。”米凯尔回答道。

闻言,苏晏程思考了片刻,才答道,“那好吧,辛苦你们两个了,我就先走了。”

“对了,这个给你们。”说着,苏晏程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三个小盒子包装的糕点分别递给两人,“米波的那份就等他醒了再给他吧。”

“哎?这个不太好吧。”米瑞斯看了眼糕点,发现是桂花糕。

“你们拿着吧,本来只想买一点的,结果不小心多了。”说着苏晏程跟两人道别,随即便离开了教室。

“……语文老师人好好哎。”等人走后,米瑞斯看着手中的桂花糕,说道。

“……确实……”

……

等到米波醒来之后已经是下午黄昏时分了,导致出校门的时候直接被保安拦住以为是高年级的学生假扮高一生逃课,三人解释了好一阵。

“下次不用那样的,直接喊醒就可以了,这样子感觉怪对不起你们的。”走在回去的路上,米波认为因为他睡觉不醒导致两人在学校陪着实在是不好意思,可两人却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安慰米波让他别想太多。

尽管他们这么晚才回家,但江怜成是一点话也没说,毕竟他知道仨人在一块那肯定是丢不了,回来晚指定是在外面瞎玩去了。

吃完饭后,米波想尽快上楼休息,因为第二天还要去训练,可江怜成却给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哎?明天不用去了吗?”听着这个消息,米波有些不敢相信。

“对,索雅他们觉得你这些周比较累,也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江怜成把洗好的水果摆在茶几上,解释道,“所以他们让我转告你明天不用去了,在家里好好休息。但是后天还要去。”

“对了还有凯尔,因为你们最近训练的成果比较好,所以特例也给批了假期,不过跟米波一样,后天也要去。”

“是吗,那的确是个好消息。”闻言,米凯尔的反应相当平静,与之相反的米瑞斯却要高兴坏了,他直接原地蹦起来欢呼,虽然很快就被赏了个脑瓜就是了。

“小米,过来打游戏!”楼上米莱的声音传过来了,米瑞斯听到后瞬间来了精神,连楼梯都不走了直接飞了上去。

“来了来了!!”

“……”见状,米凯尔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就继续看电视了。

米波依旧是回了自己的房间,不过因为明天不用训练他也就没有立刻休息,拿起手机好一阵发愣。

“……”他在思考要不要给琪露诺发信息,毕竟从琪露诺离校到现在已经过了三周左右了。

要不要问一下……可是该怎么说呢?你在干什么?还是最近怎么样了?……话说她会不会回我…应该会的吧,我们是搭档啊……可是…其实也不是太熟好像,问那么多会不会不太好啊……啊啊米波你在想什么啊啊……

他将脸闷进被子里,半天不吭声。

……不行,已经过了三周了,三周!如果再不问的话,关系变差了,那我那么辛苦建立起来的关系网不是白费了吗!……对,要问,一定要问,而且要用非常关切的语气问,第一句话就要让她看到真诚的关心,这样她才会想要回我信息,这样我们之间的关系才不会僵硬,这样我才能不让辛苦建立的关系网白费!……对的,米波你可以的,这又不是面对面,只是聊天软件,打几个字而已,没什么说不出口的!

一顿脑内鼓励后,米波“蹭”的一声从床上坐起,打开聊天软件点开键盘就要给琪露诺发信息,只见他眉头微蹙,面容严肃,打字的手指时而迅速,时而迟缓,仿佛每一个字是深思熟虑后才按下去的,可就当他眉头将要舒缓下来时却又瞬间蹙起,果不其然,那些经过百般思考精心打上去的字被毫不犹豫的删掉了,而米波没有一帧的眼眨。

一定要完美,不能有一点瑕疵,这样才能展示出最真挚的诚意。

他这样想着,且时刻将这条想法与自己打出的字相对照来查看是否符合。

终于,在又经历了近一分钟的修改后,米波终于完成了那第一条消息,在他看来,这是再完美不过的消息了,相当的礼貌却又不失关切,同时又十分的严谨,可以看出满满的真诚,简直完全达到了他的预期。

随后,他颤抖着手指按下发送键,而加载的动画仅过了半秒他的消息便发送过去了。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的一家店里,桌子上摆放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上面提示有一条未读消息,而那正是米波发送的。

【琪露诺你在吗?我知道这样子突然的给你发消息可能有些唐突,但是看你这么长时间都还没有返校心里面就有一些担心,而且当时你回去的时候我没有及时的知道所以了解的也不是很多,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单纯的担心,毕竟我们是搭档对吧,搭档之间就是要互相照顾的,但我的意思不是说要让你照顾我,就是简单的解释一下我担心你的原因,但这个肯定不是唯一的原因啦!因为我们还是同学对吧,同学之间就是要互相关爱的,但是我的意思也不是说非要你花费时间关心我,就也是解释一下原因啦,总而言之就是我有一些担心你的状况所以来给你发消息询问你有没有时间回我的消息,所以如果你有时间的话请回我消息可以吗,非常感谢!】

几乎是发完的一瞬间,米波迅速把手机塞进被子里,然后站起来左顾右盼,随后他看到一旁衣柜上面有一个有点落灰的地球仪,赶忙上前把他拿下细细的擦灰,擦完后又跑到二楼扶梯那里看着楼下的凯尔道,“凯尔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啊?没,没什……。”米波的声音相当洪亮,米凯尔属实是被吓了一跳,然而还没等他把话说完米波就已经下来了拿起茶几上的一个苹果就要开始给米凯尔削苹果。

“给,凯尔你吃这个。”

“……”米凯尔满脸诧异,但他还是接过了苹果。可当他想要询问米波状况的时候江怜成恰好拿着拖把从厨房出来,而米波在看见后直接跑了上去。

“我帮你拖吧!”

“??”江怜成头顶冒出无数个问号,他看着眼前用力做家务的米波不知所措,看向米凯尔的眼神中也透露出急切的求解欲望,但米凯尔以同样的表情回复了他。

“……米波你……你生病了?”

“啊?没有啊!我很好!”米波一边拖地一边回答,他的声音依旧不同寻常的洪亮。

“……啊米波要不你回房间休息吧,累了这么多天了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对吧。”米凯尔突然说话,同时疯狂的给一旁的江怜成使眼色,后者也是瞬间明白,上前直接夺过了米波手中的拖把,同时附和着。

“对,凯尔说的没错,米波你去休息吧!这些事我来干就行!”说着,他还半劝半推的想要把米波推上楼,见状米波愣了几秒,随后只好无奈的答应了,而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沮丧。

回到房间,米波看向床上埋置手机的位置,他咽了口口水,缓缓的走上前去,然后轻轻的掀开被子拿出手机,他有些不敢把手机屏幕打开了。

……别担心米波,你已经非常有诚意了,琪露诺她一定会回消息的,不要紧张,不要手抖……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在经历又一次的心理安慰后,米波直接心一横打开了手机屏幕。

……没有未读消息……

“……”

……没,没事的,说不定是有事情忙着没有看到……对,一定是这样。

米波心中暗自想着,但他依旧有了沮丧的情绪,看着手机屏幕沉默着。

然而就在这时,米凯尔敲响了房门,他是直接进来的,刚刚米波的反应让他有些担心,这才想着过来看看情况。

米波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米凯尔进来了,他赶紧将手机藏起转过身去看米凯尔,问他怎么了。

可虽然米波反应的较为及时,米凯尔还是看到了一些,他起初还没把注意力放在那上面,可当那抹刺眼的绿进入视线,米凯尔第一时间就关注到了。

“……”刚刚那是聊天界面是吗……

米凯尔的表情瞬间微妙了起来,他再去看米波的表情,对方那种略带尴尬的神情瞬间又让他加重了怀疑。

“……那个,凯尔你有事吗……”

“啊?啊没事,我没事,米波你快睡吧,晚安晚安。”这下轮到米凯尔慌不择路了,他在说完这些话后立刻退出房间,丝毫不给米波任何反应的机会。

而米凯尔在退出房间后迎面又撞上了江怜成,他也是感觉米波有些奇怪打算上来看看的,看到米凯尔刚刚从房间出来后便上前想要问一下情况。

“啊……”米凯尔一时语塞,他现在差不多是知道米波怎么突然那么积极了,去给自己找事干来假装毫不在意的那种心态……

“……大概…也许是心情不好……有点……难受吧……”冷汗从米凯尔的脸上流下,他现在也尴尬了。

“难受?生病了吗?”

“额……不算…吧…应该不能说是生病……就是那种……”米凯尔实在不知道如何描述这件事了,总不能真的告诉江怜成他觉得米波好像被网恋伤透了心吧,他还是要为人家保守点秘密的……

“……不是病,又感觉难受?那么严重的吗?”显然江怜成貌似误解了什么,不过说实话其实真正误解的应该是米凯尔才对……

“要不要明天去医院看看?”

“啊?那应该不用……我想米波应该是能够调节好自己的……应该可以…嗯……”米凯尔象征性的抿了抿嘴,回答道。

闻言,江怜成虽思考后也点了点头,但他显然还是有些不放心,再度思考后又道,“不行,我去给海燕他们打电话,凯尔你告诉米波后天他也不用去训练了。海燕他们要是找他了我来解决。”

“……你和小米也是,你们两个去陪陪米波。”

“……行吧,你安排好了。”说罢,米凯尔转身离开,他现在也需要回房间冷静自己了。

……

尽管米凯尔和米瑞斯已经承诺,苏晏程还是选择了回到办公室整理教案等待他们离开,他并非不信任二人,只是觉得这是他必要的职责而已,而为了不让两人感到不适,他才谎称自己会立刻离开。

苏晏程离开学校的时间要比米瑞斯他们晚了一个小时,而当他走出校门后也并未急着回家,他首先驱车来到商业街,随后连续进入了几家不同的但都是老字号的糕点房,在每一家店他都有买东西,可所挑选的糕点却全部都是松花糕。

大约在转了五六家店后苏晏程才有了回去的想法,他将买来的所有糕点放在副驾驶的位置,随后驱车往家的方向驶去,而等回到家时已经是七点左右了。

苏晏程所住的是较为高级的公寓楼,他在停好车辆后提着一大袋子糕点坐电梯上楼,而由于天已经很晚所以电梯里面人不是很多。

开门终于回到了家,苏晏程的家中布置是新中式类型,但也有些奇怪之处,最明显的就是他在客厅的位置摆放了灵台,而那灵台上摆着的也并不是照片,而是一副画,画上是一位长相俊娇的妙龄女子。

苏晏程首先去卫生间进行了清洗,几分钟后他回到了客厅,来到灵台前将买来的每一家店的松花糕一一摆在上面作为供品,嘴里念念有词。

“我去了很多不同的店里面买,虽然他们的味道肯定跟我们以前吃的不一样,但是味道也不错的,你吃一些吧,回头…我再去找别的店。”

不知不觉的,他甚至已经跪在了地上。

“……你最喜欢吃松花糕了,对吧。所以以前每次见面我就偷偷给你买这个送给你吃。真的……真的好怀念那个时候…我们在一起的时候……”

“不管过了多少年,我都不会忘记的……你的样子…我永远忘不了……”

苏晏程的声音很轻,甚至逐渐带了颤音,可他始终低着头,没有去看那幅画一眼。

屋内在此时彻底安静下来,唯一能听到的就是苏晏程略带颤抖的呼吸声。这一情况持续了很久很久……直到一道声音传来。

“请问有茶吗?”

不知何时,就在客厅的沙发上,一个女孩已经坐到了上面,她用手中的折扇微微掩面,同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来。

“……”苏晏程微微转过头去,他也在此刻看到了对方的样子。

然而尽管这是位不速之客,苏晏程也没有展现出太多刚刚的情绪,他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就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而看着对方向自己投来的笑脸,他在沉了沉气后也很快回答道。

“当然了,帛曳小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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