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扁鹊慌忙开门,身后刚点的蜡烛忽的又灭了,“在你哪?为什么在你哪?”
“不知道,一进屋就在了。”庄周不在意的转身,扁鹊跟着也进了庄周屋内,被褥上满满当当摆着各式瓶瓶罐罐。
扁鹊仓皇的走上前去,举起一侧的蜡烛,借着灯光翻找着什么东西,在看到某个瓷瓶时,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
“在找什么?”庄周走向床边,垂询道。
“没有,确认一下数量,还好都在。”扁鹊不动声色的起身,对他莞尔一笑,“我去拿个盒子来,尽快收好不打扰你。”
“嗯。”庄周直勾勾的盯着他,目送对方焦急的出了房间,他转眼望向旁边的药瓶。他几乎肯定的想到,扁鹊在找什么东西,他依稀间记得,上次对方制药时可不止这些数量,看来是他要找的东西在里面了。
他盘腿坐在床上,附在床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出响声,哪些东西里,有什么东西让他那么在意呢?
他百无聊赖的用手指拨散了药瓶,方才对方好像翻到这里就没翻了,那应该是有些什么标记吧。他抬起手,一只萤蝶停在他的指尖,而后扑闪着翅膀飞旋在药瓶上方,最后停在其中一个普通的瓶子上。
他拿起药瓶,瓷白的小瓶底部有一个红点,打开来里面却非药粉,而是纸卷,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纸卷。
扁鹊着急的搬来一个药匣,却只见对方正在烛光下举着端详一个药瓶,他的心跳瞬间漏了半拍,面上却装作一副沉稳模样,两人也不说话,他便安静的上前兀自收起了药瓶。
“给我吧,收完早点休息。”扁鹊的目光停在对方的手上,温声道,庄周却并没有要有所动作的想法。
“你不打算给我吗?”庄周饶有趣味的把玩着药瓶,眼睛像月牙般弯起,仿佛再说什么稀松平常的事情一般。
扁鹊被这一幕晃了眼,年少时,他也曾天真善良的坚信医者仁心,但当他从谋杀中幸存后,他渐渐冷血,世人皆笑他是非法的怪医,是血淋淋的刽子手。直到对方带着萤蝶,缓缓进入他的梦境,哪些过去的伤与痛便不再只有他一人承受。
医者不自医,庄周便是他最好的医生。
事实上,他给对方写过很多的信,从很久前开始,具体多少封他也记不大清了。但庄周却从来不给他回应,当他怀着忐忑的心情找上门时,对方永远时一副模样,平淡的像从没收到信一样。他也支配着对方,当作从没有发生过这些事情一般。
“你看过了?”扁鹊盖上手中的药匣,有些激动的望向对方,这还是第一次对方主动提起这茬话来。
“没有。”庄周撒谎了,他只是问,“是给我的吗?”
扁鹊想说,是给你的,你想看就看。对方却收起来,起身放在木桌上,压在那一叠厚厚的信笺上。
“你不说,我就当是给我的,收下了。”庄周帮他扣上药匣的搭扣锁,将盒子递给他。
“不看看是什么吗?”扁鹊问。
“不早了,该歇息了。”庄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