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前言:哈哈哈哈我前天给这个坑写了七千字还给新坑写了一千字哈哈哈哈哈我感觉我要疯了哈哈哈哈
#查询非著名魔法少女精神状态#
感觉魈线应该是,,“谁家翩翩少年郎,修行未满恋海棠。”,,,,,

此时从面对魔物的慌乱中镇定下来、慢条斯理地有序整理起便携式实验器具的小妍朦朦胧胧地意识到自己刚刚好像因为吐真药剂的效用而说了让坐在一旁的魈仙人脸一会红一会白一会黑的话,就和《气球》那首歌里唱的一样,五颜六色得不切实际,像是吃了毒蘑菇后产生的飘飘欲仙的幻觉。
小妍魈,我……
短暂而诡异的沉默过后,有些恍惚的小妍才在他们二人之间凝滞无比的空气中反应过来。
卧槽!等下,她刚刚这句话难道在魈听来居然算是委婉的告白吗?这难道还不够僭越吗?照常理来说魈这时候不是应该感到惊诧而且恼羞成怒、最后头也不回地跑掉吗——不不不,她还是应该稍微冷静一点才对……而她的格局应该打开,为什么一定得是魈跑呢?
就不可以是她突然跑路吗?小妍盯着魈泛红的耳尖,有点不负责任地想。
但可惜的是这种事情只能在脑子里想想,她反正绝对不可能在魈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地逃之夭夭的。
而魈方才从惶鸣的心跳声中清醒。他感到周遭正发生的一切都如此不容忽视,乃至他无法像往日那样投身杀伐、不去注意自身莫名其妙的变化……譬如他此时此刻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魈你……方才所言,出自真心吗?
他迟疑地问。
魈的眼神不似往日那样坚定漠然,这时有点躲躲闪闪的。看来他不太愿意面对以举手之劳庇护的凡人居然有点喜欢自己、对自己有点好感这样的事实啊。小妍可悲地意识到。她说不介意是假的,但她也没有伤心到快要死掉那种地步,她只是有点失望而已。
但她此时此刻竟然还扭曲地为魈下意识的回避感到庆幸。庆幸他与她那残缺不全的初恋与第二次初恋毫无相似之处,庆幸他也许会及时出手扼杀她心中不幸萌芽的爱情——仿若向往炎炎烈日的伊卡洛斯那样,她一样向往着会将人灼伤的甜蜜恋爱。
但这样只会显得她可悲。
当破碎的夕阳和潮水搅弄在一起的时候,她随之坠入大海溺亡。就像胶蜡被烫化、羽翅被折落的伊卡洛斯。
死掉,以最愚蠢的方式证明所坚持的个人英雄主义,然后被众人遗忘。
她偶尔也想做迷宫里的阿里阿德涅。
小妍d……d……
怎么就发不出这个音节啊!小妍拼命地想发“对”这个字,然而她的嘴只能吐出一个短短的声母。
小妍对b……呃嗯,是我的真心话。
小妍的脸也黑了。因为这个“b”音听起来很蠢,像正值牙牙学语年纪的小孩说自己想吃菠萝却只能发出“bo”一样。
而她本来想说“对不起”,她本来想为她那听起来愚钝无比的愣头青式告白道歉,为她无疾而终的惨淡恋情道歉。
呵呵。她恨这个狗屁吐真药剂,更恨那个想出来“用自己试喝一口”的馊主意的她自己!会不会有一种可能,如果她不嘴贱说要试着做一管子这样的药水然后喝掉,现在他们俩就不会这么尴尬地愣生生坐在草地上面面相觑。
先打断尴尬对视的是魈。
魈静静垂眸,不去看她。因为他知道当他看向她,当他感知她,他的胸腔那里就会产生某种原始的律动。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在意她,就像他同样也无法不靠进食喝水活着那样。
小妍正逐渐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
如果说宇宙的起源是大爆炸的话,那么他的起源也许就是面前的少女。她像一颗横冲直撞的陨石,不容分说地无情降临在他的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焦痕与恒久燃烧的烈焰,以及某种他至今仍然陌生的炽烈情感。爱意正沿着他的血管灼烧至他的五脏六腑,在他身体的每一处留下属于这份悸动的独特痕迹。
魈仙人没有欲望。
不是没有,而是不能有。为璃月的苍生除魔天地间,这才是他必须燃烧殆尽至生命最后一刻的理由。因此,他不能有欲望,不能有私情。起初能在向他裹挟来的风中听见她欢笑的声音已是幸事,可他正逐渐因为这份感情变得贪婪——只是倾听还不够,只是旁观还不够。
他自己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正如小妍是他身边唯一的人一样,他也想成为小妍身边唯一的人,尽管对他而言这样的想法只能是奢望。
而魈发现本该铁面无情地拒绝少女的自己在不忍。
他无法容忍这么优柔寡断的自己。
魈……若你执意如此,还是趁早放弃比较好。
看来表白又一次被不幸地拒绝了,就像初二那次一样。虽然如果较真一点的话,刚刚那句玩笑的俏皮话根本算不上什么表白。她充其量只是对救命恩人魈抱有些许朦胧的好感,仅此而已。
小妍哼,我就不。
然而她在吐真药剂的效用下连句强行嘴硬挽尊的话都无法说出口。
比如什么“谁说我喜欢魈了,刚刚那句话只是口嗨而已,怎么能当真呢”,“哈哈仙人你不会当真了吧!你可不能随便相信凡人的话,尤其是像我这种撒谎精的话”……明明是平日里信手拈来的谎言,可赤裸的、不加掩饰的她在吐真药剂效用下无所遁形。
每说一句话都让小妍觉得自己简直是在掀起衣服展示自己伪装下的每一道狰狞伤口。
而她仍然试探性地张了张嘴。果然一句也说不出来,小妍感到有些挫败。
毕竟她就是这样的胆小鬼啊。
小妍有点害怕,她想逃走了。
小妍我……可是!脸皮很厚的!
只能语气抑扬顿挫地向魈宣告自己其实脸皮很厚的她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好吧,小妍承认,她确实稍微有点失恋了。除了得出这种解释外,她好像别无选择,心中那些混乱的思绪与悸动感同样也别无解释的理由。
她真的差点爱上魈。
魈说,“趁早放弃比较好”。她又何尝不知晓要知难而退这样简单的道理呢?她只是不想让自己那么难堪而已。
小妍紧紧攥着手中擦拭实验器具尘灰的手绢。她总有种今天放手的话魈会一去不回的感觉。她愣愣地看着魈在风里微微晃动的衣摆,小妍觉得他下一秒就要飞走然后抛下自己了。
小妍反正、反正都已经喝了这个破药水了。
小妍你爱问什么就问什么吧,反正我已经不能撒谎了。
那我再自爆得多一点应该也没关系吧,被抓了大不了继续回去原世界的精神病院里装健全人,然后跟医生护士还有根本不爱自己的爸爸妈妈打游击战。小妍在心里哭泣。
魈……好。
如果你想诉说的话。
良久的沉默后魈缓缓开口。
魈手腕上是……?
怎么一上来就问重量级的。小妍嗫嚅着不愿全盘托出,双唇却不受控制地翕动起来。
小妍……是我上五年级的时候用美工刀割腕留下的疤痕。
好吧,既然这都说出来了,那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魈以为那也许是少女青春期时用红笔画出的东西,或者是因为她佩戴的红绳手链太紧而紧紧缠绕出的勒痕。但他没想到是这个缘由。
魈发生什么了?
小妍小学的时候班里的女生抱团孤立我,还嘲笑我家穷酸。她们说我爸妈不来参加家长会,那就是都死了,我是孤儿。
小妍巴不得自己是孤儿。
她想起自己以前最讨厌和家人在同一张饭桌上吃饭。因为用餐时每人都一脸严肃,仿佛正进行某种虔诚的宗教仪式那般,全家人每天三次准时聚集在屋内,简直像在向家中隐伏的幽灵们祈祷一样。
小妍无声地在居室内流泪。她再不能放肆地嚎啕大哭了,因为作为家的房子容不下不快乐的人。大家都其乐融融时,哭泣的那个人就成了异类。异类是要被驱逐的,而作为社会性动物的人们是害怕自己成为族群里的异类的。
于是她成了仪式中被牺牲的那个祭品。
尽管她无数次独处时在日记本上一遍又一遍将爱与怨恨大写特写,可每一次她回到客厅、与父母面面相觑时就知道她其实没有那么多权利。她于他们而言还没有一只宠物重要。
小妍我幼儿园大班……啊,魈你应该不知道幼儿园是什么吧?就是我大概六岁那会哦。
小妍晃了晃头,随便地开口诉说着她那些过去,仿佛这些经历是另一个人的人生。
小妍我们家屋顶上的瓦是破的,下雨下雪的时候会漏水进来。最开始是我奶奶带我一起去顶楼拿盆接水,后来我上小学了就变成我一个人搬着盆上顶楼接水,再一个人把装满水的盆搬下来。
她想起盆的重量与触感,想起对曾经是小孩的她来说寒冷刺骨的雨水雪水。面对这些仿若刻在她灵魂深处的记忆,她也只是长长叹了口气,双手撑着头继续百无聊赖地说。
小妍我也好想学画画学唱歌学跳舞学弹琴,然后在兴趣领域发光发亮啊。
小妍但是……我们家没有钱给我报兴趣班呀。
话里充满了无奈与心酸。
小妍我们家在我上二年级之前连修房顶的钱都没有,哪里有钱来管我喜欢什么呢。
小妍而且后来我爸爸还从工作单位罢工不干了。
说着说着,小妍也许想起了爸爸向妈妈道歉认错时妈妈幸福或害臊的笑容,也许想起了喂她吃了一天素面后奶奶郑重的期许,也许想起了爸爸因为小事而发怒时向她和妈妈砸来的酒瓶。这些乱七八糟的琐碎回忆逐渐拼凑成两个完整的字,“家庭”在她脑海中逐渐浮现。
小妍开心地笑了。
魈安静地听着她说。他注意到她眼睛里装满了对遥不可及的未来欣喜无比的期盼,几乎又一次要像她在海灯节喝醉时那样顺着两颊流淌下来了。
小妍我奶奶那时候跟我发脾气,说家里这么穷都是因为我。
小妍所以我就会偷偷想,要是我干脆就这么死掉的话,会不会我们家就会好过一点、幸福一点?
小妍我本来想割腕自杀的。但是我想到如果我爸妈他们的女儿也就是我的死因是自杀,肯定会被街坊邻居说闲话。
小妍结果最后我还是放弃了。
小妍人还是应该为了自己活下去啊。不管作为行尸走肉还是什么别的东西。
一旁的魈缄口不言。他从未拥有名为家庭的事物,也从未理解凡人的感情。他只知道这时小妍全身流淌的并非血液而是悲伤,若是糟糕的情绪能实体化该多好?那样的话即便是只有杀戮一项长处的他也能为她做些什么了。
他想为她杀死她泪水制成的悲伤。
小妍魈你知道吗?我那时候连书籍是一种商品都不清楚。因为我奶奶总是把我放在书店里,让我翻阅可以试读的书籍,所以我一直都以为那些书只是摆在货架上的藏品,而不是商品。
小妍开玩笑一样地说道。
小妍直到一次某位身为教师的亲戚在过年时送给我书做礼物我才知道,原来人可以用钱买书啊。在这之前我竟然从未了解这个常识……
魈别再说了。
小妍并未看向一旁不忍的魈,也并未如他所愿停止对自己的二次伤害。她喜欢反复揭开自己的伤疤,无论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并以此为乐。
小妍我还真是不幸、悲惨,而且愚蠢。
魈为什么……要来提瓦特?
小妍快意地笑起来。
小妍因为我要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