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过来了,但又没完全醒。
我睁开眼,发现我正站在一片草原上,手脚都立在地上,浑身臭烘烘的。
我艰难的来到了河边,倒映的我是一只黑羊,长相愚蠢的黑羊。
我认得这片草原,是森林外的那一片屏障。
我害怕极了,我拼命跑回部落,在森林边缘,我遇到一个穿着黑斗篷鸟人。
他说:“你要回去?你并不喜欢那里。”
我不想理会他,我知道他听不懂我咩咩咩的叫声,但他紧追不舍,我愤怒的朝他咩咩叫,我惊奇的发现我可以说话了,我说:
“他会回来找我,他答应了,他说喜欢看我‘写字’。”
他还是很冷淡的说:
“他确实会回来,可不是找你。为了你们部落摆脱厄运,你还是别回去了。”
我听到鸟人说的,并不懂摆脱厄运什么的,我的好运气已经全部给了部落,我不想再对这个贪婪的部落付出,可是鸟人说,他会回来。
我要去看他。
我跑了一天一夜,羊毛都快掉光了,我终于回到了那里,我看见他了。
他扶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水”,轻松的叹了口气,在河滩里滚了一圈,换了个我不认识的模样,装作很虚弱的样子躺在路边。
突然,身后射来一支长矛,贯穿我的身体,我死了,和上一任酋长如出一辙的死法,临死前,我看到酋长扛起他,向草屋走去。
我的灵魂升天,我看到一片片白云,他们遮住我的眼,我看不清。
我逐渐想起一些可怕的记忆:
天人和野蛮部落的一场战役,二族平手,天人不服,降下天谴,这天谴不一般,是一道道不复的劫,天人叫它“情”。
为了看部落痛不欲生的样子,天人用神力抹干净了部落的记忆,并命一女神捏了一个泥人,背刻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
丢进部落,生生世世折磨部落酋长,直到部落被消耗完,变成一只只绵羊,万劫不复。
我想下去告诉部落的人,可白云那么有力,幻化成一根绳子紧紧捆着我,将我向上送去,我的挣扎无济于事,高高在上的天人用看垃圾的眼神看我,嘲讽道:
“区区小族,敢与我天人叫板?”
我咩道:
“咩!”
引起一阵哄笑。
突然风卷云潮,鸟人狼狈的拍打着翅膀,冲进天人之中,一声“羽箭!”吼出,锋利的羽毛伤的天人连连后退。
他带走了我,我跟在他身后咩道:“你谁?”
他冷淡说道:“你身体里有我的一缕魂魄,你要是被他们拿去炼丹,我的内力得受到极大损耗,天人必须死,诅咒才能解开。”
我不理解他要干嘛,等我再有意识时,已经被这个人掐在树上了。
天人都碰不到我缥缈的魂魄,他居然能?
然后他给我捏死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从床上坐起来,窒息的感觉不像假的,我的鼻子被纸团堵着。
这居然是个梦,真是够奇特的。
我背上包,没注意到桌上隐隐泛着光的一本陈旧的脑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