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座的人

我有一个开哈弗的朋友小哈是个银行职员，端着铁饭碗，有点吝啬的人。在银行工作近十年，平常省吃俭用，能省则省，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买车。直到他开着一辆哈弗站在我面前。

买车之前，小哈其实有一辆自行车，骑了好些年，小哈家和单位距离不远，骑车的话二十几分钟就到了，无非就是一段上坡，一座桥，再加上一段下坡的距离。小哈虽然吝啬，但那是对自己，对朋友对家人小哈很慷慨，也很大胆。秉着该省省，该花花的原则，小哈从来不错过每一次聚会。每次聚会必聊话题就是小哈什么时候买车，买车带他们兜兜风一起去玩玩。

“买车干嘛啊，自行车有什么不好，不用加油也不用保养，省下的钱够买多少自行车的啊。”小哈笑着回答我们。聚会结束了，大家各回各家，小哈打开自行车后轮的锁链。哼着小曲唱着歌，走在回家的路上。这条路他走了十年，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家。

刚下过雨的空气很清新，掺杂着泥土的味道。夏天的温度很高，但是雨后的天气很宜人。凉凉的微风刺激着小哈微醺的神经。快到桥上的时候，小哈感觉后背凉飕飕的。“下雨天的空气真好。”小哈自顾自的感叹一句，却没有在意身后的情况。

桥头有一条岔路口，一条通向桥上，一条通向河边。小哈自顾自的骑车，酒精麻痹着他的感官，对于身后的寒冷只觉得是天气的原因。一股凉风忽然从小哈的脖颈处划过，冷风刺激的小哈打了个激灵。“不对啊，这天怎么会这么冷？”

意识到不对的小哈看向地面自己的影子。路灯昏黄的灯光将小哈的身影拉长，拉长的不止小哈的影子，还有小哈后座上的人。那人紧贴着小哈的背，一头的长发被风吹的张牙舞爪。小哈的瞳孔瞬间放大，全身的神经似乎都被麻痹了，机械的蹬着车子。

小哈的车没有按照回家的路线行驶，路过岔路口进入了通往河边的道路，直直的冲向河的方向。小哈想要转动车把却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臂。想刹车却发现手指也不听使唤。小哈万念俱灰，前面不远处就是深不见底的河水。自己连跳车都做不到。

忽然一束灯光穿透了面前的黑暗。一辆哈弗打着远光灯从小哈的身后驶来。小哈被酒精和寒冷麻痹的神经瞬间惊醒，忙捏住了刹车。车子就停在距离河岸不到半米的地方。

回到家的小哈脱掉身上的衣服。衣服已经湿透了，水滴顺着衣摆掉在地上。衣服的背面被水浸湿的地方赫然是一个人形的阴影，散发着腥臭的味道。还有黑色的泥，与河床上的泥一模一样。

过了很久以后的一次聚会上，小哈开着一辆哈弗出现在面前，也换掉了那个穿了很久的白衬衫。聚会时大家都问他怎么变得这么快，小哈没说啥，那条路小哈也再没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