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来?不回来他能去哪?”
他们一言一句地讨论着,只有宋景希和刘闫阳不做声,继续往里走。
到了房间里面,宋景希拉开砖红色落地窗帘,站在窗边俯视着不大的孤儿院,问身后的刘闫阳:“马忻丞是谁?”
刘闫阳如实回答:“我前室友,从前睡你那张床。”
宋景希声线稚嫩,在刘闫阳面前像个小大人:“那他现在去哪了?被领养了吗?”
“不是,他跑了。”
跑这个字概念太抽象,宋景希不大理解,懒得继续问了:“哦,好吧。”
原本刘闫阳想再和宋景希聊几句,看着宋景希不太想搭理他的样子,就乖乖闭嘴,帮宋景希把箱子放好,给她拿各种日用品和饭票,俨然把自己当成护工中的一员。
从小寄人篱下的孩子就是这样,处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吃晚饭的时候,大小姐宋景希终于受不了了。
不大的食堂里都是小孩子稚嫩嘈杂的说话声,食不言寝不语在这里根本不成立。而且每个孩子挨的都很近,宋景希不知道谁的口水会不会喷到她的碗里。
她看着面前糊状的东西和几个玉米饼,大声抱怨道:“这是什么啊?”
周围排排坐的小朋友陡然安静下来看向她。
旁边的刘闫阳被吓到了,小声告诉他:“这是肉糜粥,已经很好了,不是你来的话平常都吃不到的。”
宋景希烦躁不已,把筷子一甩:“这算好了?这是给人吃的吗?”说完就跑开了,在这种环境里她一秒钟都不想多待。
她先是跑回房间里躺着,可是肚子饿得厉害,等到天都黑了也不见刘闫阳回来,于是烦躁的坐起来,抓了把凌乱的头发,准备去外面觅食。
孤儿院不大,只有两栋小楼和一块杂草丛生的草坪,摆了些破旧的游乐设施。
宋景希想,好熟悉,为什么会对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这么熟悉。
她绕了一圈,硬是什么都没找到,还差点把自己弄丢,只好垂头丧气的回去。
刘闫阳看见她回来终于松了口气:“你可算回来了,急死我了,还以为你也跑了。”
“我倒是想跑,可是找不到路。”宋景希往床上一倒,问刘闫阳,“你上哪里去了,我等了你好久。”
“我去给小疯子送饭了,以前都是小马哥给他送的,现在小马哥走了,院长就让我去送。”
宋景希翻过身趴在床上,用手托着下巴问他:“小疯子是谁啊?”
刘闫阳边给她叠衣服边回答:“丁程曦。”
“丁程曦是谁?”
“小疯子。”
宋景希无语至极,阶级优越感让她认为是文化水平的差异导致两人连几句话都说不明白。
重庆潮气重,他们住的又是常年阳光照不到的房间,棉花被子盖起来又沉又湿。
夜里宋景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起自己家大别墅上面贴的封条,警察给她父亲带上手铐,姐姐流着泪告诉她:“从今往后我们没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