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云是我,凌云彻,这燕子是你,魏嬿婉。
奴才今日不人不鬼,是拜令妃娘娘所赐……
你这么忘恩负义,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这些声音似远似近,如烟还雾,嬿婉仿佛沉在一个血色的沼泽里,无数只血手拽住她,将她向下拖去。
魏嬿婉啊!!!!!!!
嬿婉从梦里惊醒。
春蝉怎么了!嬿婉,这是怎么了?
春蝉也惊醒了。
魏嬿婉没事,就是梦魇了…
嬿婉心有余悸的抚了抚脸,全是冷汗。
春蝉看了看身边其他熟睡的宫女,又看了看窗外,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春蝉要不我陪你去外面走走,兴许能好些?
魏嬿婉不用了。
魏嬿婉你才受过杖责,伤还没好全呢,继续睡吧。
魏嬿婉别担心我,我自己出去走走。
春蝉本就是被惊醒的,睡意未退,依言点点头便有倒下去睡了。
嬿婉从浣衣局出来一直往北走,不知不觉走到了临渊池。
阵阵的威风吹拂着嬿婉几捋散落的发丝,嬿婉面色憔悴,但却显得楚楚可怜,招人怜惜。
魏嬿婉哎…
嬿婉想着在这宫里任人欺辱,做人下人看不见尽头的日子,不觉的蹲了下来抱住自己开始流泪。
富察傅恒巡夜完了,便各自回去歇息吧。
昨夜本就是富察傅恒当值,他带着一队侍卫巡完夜解散。正和海兰察一同走着。
海兰察好困!
海兰察欸,你看池子边那有个姑娘!
海兰察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自己太困看花了眼,这才又用手肘拐了拐傅恒。
海兰察这姑娘生的可真好看呐!
海兰察看清了嬿婉后只感觉呼吸一滞,便像丢了魂似的盯着嬿婉。
富察傅恒不正经的,快回去吧你!我过去看看。
傅恒虚踢了一脚,海兰察本就困意上头,只得笑骂一句重色轻友便先走了。
傅恒走到嬿婉身后,见她没有反应,还在啜泣,本想拍一拍她的肩,却又觉得男女有别,只得问道——
富察傅恒姑娘,你没事吧?
嬿婉听到声音先是一惊,急急抹了眼泪,然后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似的跑开了。
富察傅恒哎,姑娘你等等!
傅恒本以为她是被谁欺负了才一个人在此哭泣,但嬿婉的反应却又让傅恒不禁觉得可爱和好笑。
但傅恒想起她刚才那么伤心啜泣的样子却又觉得放心不下,便也顾不得其他,急急追上去拉了嬿婉道——
富察傅恒姑娘你等等…
富察傅恒是有谁欺负你了吗?还是遇到什么事了?
嬿婉本是慌张想甩开,但奈何来人力气大,紧紧抓着她的手,她实在甩不开,只得边啜泣边转头看着傅恒。
嬿婉本就仙姿佚貌,肤若凝脂的脸上挂着泪珠,越发显得惹人怜惜。
魏嬿婉对不起,对不起,奴婢就是想自己散散心,不成想叨扰了大人…
纵使是傅恒,看着嬿婉也不禁出神了片刻,现在她这般楚楚可怜,傅恒也不禁有了想照顾怜惜她的冲动。
富察傅恒不用对不起,我只是以为你被欺负了,想问个清楚。
富察傅恒为何如此伤心?
傅恒本不是爱管闲事的人,甚至旁人的印象都是傅恒很难相处,平常老是冷着脸。
可是看着眼前的女子,傅恒实在是没办法不管不问。
魏嬿婉没事…
嬿婉只摇着头,擦着眼泪。
傅恒看着嬿婉这样更是不忍心,只得向她道——
富察傅恒那…你如果想说了,或者是遇到什么事了,你就来侍卫营找我,好吗?
嬿婉眸光暗闪,接着点点头,又看向了傅恒还抓着她的手腕,傅恒也跟着她的目光看下去,急忙撒了手。
傅恒很少见的因为尴尬挠了挠头,他一向是沉稳冷静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嬿婉面前会失了分寸。
富察傅恒我叫傅恒,你若有事来侍卫营找我,说我的名字就行了。
魏嬿婉谢谢…
富察傅恒那我送你回去吧?
魏嬿婉不…不必了,嬷嬷知道了会挨骂的。
富察傅恒嬷嬷?你在哪当差?
魏嬿婉奴婢是浣衣局的。
富察傅恒你不用自称奴婢的…
魏嬿婉大人,嬷嬷快起床了,奴婢得先回去了。
嬿婉福了福便急急走了。
富察傅恒等…
富察傅恒哎…
富察傅恒我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傅恒低声说着,心想只能等她来侍卫营找自己了。
嬿婉在甬道不急不慢的走着,心里已然有了打算。
魏嬿婉傅恒…傅恒。
魏嬿婉回到了浣衣局,嬿婉还是心事重重,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春蝉嬿婉!
春蝉你可回来了,姑姑马上就要点人开始做活了。
春蝉远远见着嬿婉,便迎了上来,嬿婉却也不答应,只是急急拉了春蝉进厢房。
春蝉嬿婉,怎么了?
只见嬿婉从自己那格抽屉里抱出一堆衣物,又抱出一包银子。
魏嬿婉春蝉,这是我攒的银两,你替我拿去给王公公,跟他打听打听,侍卫营里一个叫傅恒的人。
春蝉惊道——
春蝉你疯了吗!幸幸苦苦攒的这些银两全给了王公公?
嬿婉只是紧紧拉住春蝉的手,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魏嬿婉春蝉,你愿意这样一辈子为人奴役,做人下人吗?
嬿婉的眼神坚定,春蝉有了一些预感,却还不清楚是什么。
春蝉自然是不愿……可是…
春蝉本想叫嬿婉老老实实熬着便算了,可是嬿婉的长相和气质,春蝉也是有数的,嬿婉就像那深埋在泥里的莲花,还没有让人看到自己罢了。
春蝉你想怎么做?
魏嬿婉你就按我说的,将银两拿去给王公公,向他打听这个人。
这一袋沉甸甸的银子说不多也不少,春蝉心里也有了底气。王公公便是内务府的总管,自然是知道的事情多,虽说内务府总管不差钱,但谁会嫌钱少呢。
春蝉好!
春蝉我再把我攒的银子也带上。
春蝉那嬷嬷那边?
魏嬿婉我就说你受杖责的伤还没好,涂的药也完了,你去太医院求药去了。
春蝉好…那我去了。
魏嬿婉快去。
嬿婉忐忑的看着春蝉离开的背影,但是嬿婉的心里总有股力量支撑着她,是不甘心,更是恨。
恨这些凭着出身便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人!
内务府内——
王进保正在漱口,漱着时便有小太监进来给他传话。
小太监王公公,有个宫女找您呢。
只见王进保端着茶杯一脚踢向小太监。
王公公去去去,本公公是什么人都见的?
小太监被无端踢了一脚,暗自咬牙,小太监自然也是收了春蝉银子的,不然怎么会来传这个话。
小太监这宫女说有要紧事,而且带了很大一包银子呢。
小太监一脸贱相的赔笑着说道
王进保啐了一口,放下茶杯说到——
王公公走吧,带本公公去看看。
他这样的人自然是贪得无厌的,哪怕是到了内务府总管的位置。
春蝉正在偏室里等着,见了王进保过来,便福了一福
春蝉王公公好。
王进保打量了春蝉抱着的一大袋,架子十足的坐下
王公公找本公公何事啊?
春蝉亦赔着笑说
春蝉奴婢此来就是想跟公公打听一个侍卫。
春蝉名唤傅恒的。
只见王进保脸色一变,急问道——
王公公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
看着王进保面露怯色,春蝉也有了七八分底气,嬿婉让打听这个人定不是泛泛之辈。
春蝉公公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公公只需告诉奴婢这个人的家世身份即可,这些则是奴婢一点心意,孝敬给公公。
王进保颠了颠银子,又思量到几句话换一大袋银子,也不算亏本的买卖。便絮絮说着——
王公公你说的这位
王公公可是当今皇后娘娘的亲胞弟,富察家的嫡子,富察傅恒大人!
春蝉也色变,惊问道——
春蝉皇后娘娘的弟弟在宫中当侍卫怎么都没人知晓他呢?
王公公自然是因为傅恒大人为人低调!
王公公好了好了,问完便走吧,洒家可警告你,别抬着你那张嘴到处去说,傅恒大人为人低调,此事除了长春宫的人和皇上皇后很少有人知道,洒家可不想引火上身!
春蝉公公放心,奴婢嘴紧的很,此事就你知我知。
春蝉那奴婢便告退了。
王公公颠了颠银子,看向门口的带他过来的小太监,恶狠狠道——
王公公你也一样,洒家要是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声音,第一个扒了你的皮!
小太监冷汗涔涔跪下
小太监奴才…奴才什么都没听见!
浣衣局内——
春蝉回来将探听到的消息告诉了嬿婉
嬿婉便停了手里的活开始和春蝉讨论。
魏嬿婉果然…
魏嬿婉我看他腰间挂着的玉符,便知他不是普通侍卫。
春蝉嬿婉,你可真厉害!
春蝉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魏嬿婉接下来…
嬿婉话音未落,张嬷嬷骂骂咧咧的声音便传来。
张嬷嬷在那嘀嘀咕咕什么呢!活做完了没有,两个作死的蹄子!今天不想吃饭了?
春蝉是是,张嬷嬷,我们这这就做。
嬿婉未说话,只是跟春蝉一起低下头搓衣服。
可眼底已经是九重寒冰,冷意逼人。
魏嬿婉张嬷嬷…等着吧,我不止要你死,我还要你的主子死!
嬿婉心里暗暗想到。
任谁都料不到,这个浣衣局里洗衣服的宫女将在不久的将来让后宫陷入一片血雨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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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豚亭关于嬿婉开头做的梦,她在如懿传里的执念或者是对她刺激太大的,都会在她的梦里出现,刺激她帮助她哦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