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着你了。”顾一野连忙把衬衣穿上,不让自己的伤疤暴露在沈安的眼前。
可是沈安已经看见了,怎么能视若无睹呢?沈安哭着道:“其实在知道你上前线的时候,我就想过最坏的可能。现在你明明好端端站在我面前,可我看到你的伤疤还是好害怕。我的心也像受了伤一样痛。”
沈安的眼泪,刺痛着顾一野的心。他轻轻用手拭去沈安的眼泪,安慰道:“我没事,就是两个小弹片,已经取出来了。这不算什么,伤早就好了。”对顾一野而言从战场上回来,最疼的不是伤不是痛,是惋惜。惋惜那些本来可以救的但却没救下来的战友。可顾一野现在不敢跟沈安提起这些,他害怕她会流泪,他已经让这个女孩流了太多眼泪。
而沈安听了顾一野的话,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即使在月光下她还是可以看见顾一野伤疤周围的皮肤有这深浅不同的暗红,这不是同时产生的伤,感觉有一片暗红是新伤。
为了确认顾一野是不是说谎,沈安干脆直接上手扒拉顾一野的衬衣,要再次确认他那道伤疤。
顾一野自然是不愿意让沈安再看见他的伤疤,连忙把沈安的手拉开,说:“安安,你干嘛?没事了,真的没事了。我们赶紧回去吧,再不回去我就该受处分了。”
“我不管,你先让我看看你的伤疤。”
顾一野用哄小孩般的语气,哄着沈安:“真的没事,早就好了。乖,别看了好吗?”
“你不让我看,我就不走了。我就在这个露宿荒郊野岭好了,你也别管我,你自己走吧,你回去吧。”沈安一再坚持,顾一野深深叹了一口气,他始终还是拗不过沈安,只能妥协的自己解开了衬衣,让沈安看看那伤疤。
“还疼吗?”沈安想伸手触碰顾一野的伤疤,又怕自己弄疼他,只能缩回手。
“早就不疼了。我可以穿上衣服了吗?”顾一野这话问得好像柔弱少女遇到流氓一样。
沈安吸了吸鼻子,回答道:“穿上吧,夜里凉别感冒了。”
等顾一野穿好衬衣之后,沈安才开始审问:“说吧,怎么受的伤?”
“在战场上受伤很正常,我没事,你别担心了。”
“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你伤疤周围的皮肤颜色深浅明显不同,都不止一次的伤。而且有一次明显是最近才发生!”
顾一野摸了摸鼻子,想着怎么骗过沈安,却被沈安叫住:“顾一野看着我眼睛说话,不准对我说谎!”
“真没事,就这肩膀之前每当我情绪波动的时候,它就会失去知觉,我就试试用开水浇,结果还真烫。”顾一野说完向沈安露出一个傻笑,仿佛在讲一个发生在生活里的小笑话。
“开水烫!顾一野你亏你想得出来,你有没有常识?怎么能用开水烫呢?”沈安既心疼又生气。
“我错了,也就那一次。绝对不会有下次。我发誓!”因为即使用开水烫了,肩膀也根本没有知觉。
“算了,我们回去吧。”沈安的脑海里浮现出和顾一野相处时,他偶尔会紧紧握住自己的右手,那时候她还以为顾一野是用这种方式控制自己的情绪。她居然根本没有发现他的伤,有什么资格来责怪他的鲁莽呢?沈安知道如果不是没有办法,顾一野又怎么会想出这种办法呢?
“来吧,上来。”顾一野又蹲下身要背沈安,沈安刚想拒绝,顾一野又说道:“赶紧上来吧,再晚回去我真的得被连长给骂死了。”
沈安乖乖的趴在顾一野背上,一路上眼泪渗透了顾一野的衬衣,即使汗水已经打湿他的衬衣,但他还是能感受到沈安的眼泪,有些冰冷又有些湿热的感觉。
“别哭了。”顾一野说谎的本意就是不想让沈安流泪。
“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