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途，你愿意和我恋爱吗？”
彼时，里面穿着毛衣裙，外裹棕色大衣的顾沅站在于途身前，鼻尖被冻得有些泛红，秋水盈盈的杏眼雾蒙蒙的。
天空适时下起雪来，纷飞的鹅毛大雪意味着立冬时节的到来。
上海这座城市灯红酒绿，人影幢幢，站在昏黄的旧路灯下，美艳大方的女明星顾沅却看起来有些可怜。
“对不起，我想...我们不合适。”
“嗯。”
面对意料之中的回答，顾沅并没有追问原因，她朝着立在她身前依如往昔般清俊挺拔的男人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好，那你回去小心一点，我先回去了。”
她走得很利落干净，没有任何一丁点儿的脱泥带水。
但于途瞧见她绒绒睫毛下的晶莹，笑着的时候，背过身的那一瞬间，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瞧着远去的保姆车，逐渐消失在视野里。
于途摸了摸胸口的位置。
那里，没来由地觉得有些空荡荡的。
好像缺失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有。
他照例走回到公交站，坐在公交站口等了许久。
等到纯白的雪粒落到地上，很快化为一滩一滩的水渍。
他忽然想起——
2010年的某个冬天，距离成为高三学生还有一年多。
他刚刚获得市级数学竞赛第一名，捧着的奖杯还没抱热乎。
本来精心打扮了一整个下午准备和他一起出去庆祝的顾沅，却是穿着溅了一身泥点的红色毛绒连衣裙，踩着深棕色小皮鞋，拿着通知单哭丧着小脸跑到他家。
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
“对不起，于途，我不能陪你考航天设计师了。”
他问了许久，才问出个所以然。
小姑娘抽抽搭搭地抹眼泪，一边哭一边告诉他，爸爸妈妈离婚了，谁都不打算要她，她过两天就要转学去新加坡那边的音乐学院，那是唯一愿意要她的奶奶给她选的路。
那时候，十七岁的他尚且不知道江苏宜兴到新加坡的距离到底意味着什么。
就像大多数少年人总以为情谊能跨过江河湖海，能越过一切的阻碍。
所以，他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告诉她：这并没有关系，他们还是好朋友。
是的，是好朋友。
所以，好朋友这三个字，禁锢了他与她之间一切的可能。
那一天，似乎也是这样的一天，分明下着雪，她却穿得很少，离开的时候是笑着的。
再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
“沅沅，你怎么了？”
助理小苏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不过是下了一趟车，送了一下于老师，他们家大明星居然就哭了。
“啊啊啊，你别哭啊！”
小苏拿着纸巾慌忙地为顾沅擦拭着眼泪，可眼泪却全然止不住似的，越掉越多。
顾沅摇了摇头，径直接过了小苏手里的纸巾，“小苏不用管我，我没事。”
“玲姐有说这次王者荣耀活动之后，接下来做什么吗？”
顾沅情绪转化太快了，小苏都没反应过来，怔怔地眨了眨眼。
换来顾沅再度重复问了一遍，小苏才连忙道。
“哦对了，玲姐说了，有两个递过来的本子，让你看看喜欢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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