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微醺的眼尾泛着糜丽的粉红，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香，越是靠近，便越是浓郁。
不知怎的，长意总觉得，喝完酒后的顾沅呼吸有些急促，让他敏锐地可以察觉到。
沉默了一会儿，他徐徐问道，“为何不让我断尾了？”
“师父不喜本宫穿其他颜色的衣服。”
她淡淡道。
“要你的鱼尾，便无用了。”
长意只觉得心口仿佛被堵了什么似的，他来之前分明已经做好心理建设了，却还是抱着一丝侥幸。
得到这样的答案，是他预料到了的，却也是他不愿接受的。
他声线微颤着追问，打破砂锅问到底。
“那为何，不要我的鲛珠？”
自来到万花谷以来，纪云禾待他很好，林昊青每每要对他施刑，都会被仙师府的仙侍叫走，以至于他在这里其实是没受什么苦的。
就好像是在仙师府时那样，那时，除了汝菱会用调教之名，屡屡挑战他的底线之外，在身体上的折磨其实少之又少。
“本宫何时说过不要了，本宫可还等着呢。”
顾沅直起身，从榻上坐了起来。
“长意呀，本宫既然说过会让你心甘情愿臣服于本宫，那鲛珠也会是你心甘情愿交付于本宫，而非本宫逼的。”
“可懂？”
长意全然怔住，原来真相是这样的，许多事情都只是他的自作多情，那么那日池水之中，少女朝他递出的橄榄枝，也只是因为想要他心甘情愿留在她身边吗？
“懂了。”
他哑声应答，转身离开，丝毫不拖泥带水。
系统在意识海里大叫大嚷，生怕顾沅自己将自己给作死了。
顾沅对它不予理睬，只是站了起来，跌跌撞撞朝长意那边跑去。
她脚踝上的伤经过宁清的治疗，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她走路还是一瘸一拐，蓦地就摔倒在地。
听到重物跌落地面的声音，长意连忙回头。
目光所及之处，少女青丝铺地，重重喘息，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他蓦地心里一紧。
转过身来。
“你....你怎么了？”
顾沅痴痴的笑起来。
“摔了呀，看不出来吗？”
“.......”
长意被怼得不知接什么话。
顾沅又道，“本宫命你，扶本宫起来。”
她依旧颐指气使，长意站在原地，垂眸看着她。
“要人扶你还如此趾高气扬，我为何要扶你起来？”
“你......！”
少女眼圈都红了，唇角一瘪，语气有些委屈道，“那...麻烦你扶我一下，行吗？”
反差有些大，长意整个人僵住。
“你....”
他其实想问，她不会是想哭吧？
可他有些问不出口。
顺德仙姬这种人，又是怎么可能会哭呢？
拿脚踩人脸，才可能是她会做的。
他还是走了过去，蹲下身，扶起了她。
酒香浓郁，混着花香，令人着迷。
长意不是第一次靠顾沅这么近，却是第一次见她真的如此示弱。
他不禁想得有些多。
她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反常？怎么会喝这么多酒呢？
无数个疑问，环绕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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