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因之前杜长风出言维护了好几次半遮面，所以孙三娘托陈廉帮她送了点心过去表示感谢。
陈廉依旧与葛招娣一见面就争吵，不过近来葛招娣听了孙三娘的话，收敛了不少。
顾千帆忙着审问帽妖案的犯人，殿前司崔指挥使来了几次，雷敬也说尽了好话，让顾千帆把人交到殿前司手里。
但顾千帆怀疑是幕后黑手想要杀人灭口，一直不肯松口。
谁知崔指挥使却向他表明身份，他和他一样，都是齐牧的人。
顾千帆敏锐地察觉出了不对劲，但他对崔指挥使依旧虚与委蛇，表示自己会看好犯人，让崔指挥使如实向齐牧交代。
没过多久，齐牧的密信便送到了顾千帆手里。
让他明日在萧府夜宴上择机而见。
*
顾沅握了握身旁心不在焉的男人的手，手指顺着他的手心滑入，与他十指相扣。
他们的动作极为隐秘，而正在为众人演绎凉州大遍的宋引章也没能看到。
孙三娘不懂音律，但琵琶乐声停止，她捧场似的鼓起了掌，称赞好听。
宋引章迫切地想要得到顾千帆的赞许，水灵灵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顾千帆看，希望他能给她一些回应。
顾千帆因怀疑齐牧与帽妖案的事情有关，正有些出神。
顾沅拉了拉他的手，示意他给宋引章一点建议。
顾千帆这才回过神，对上宋引章期待的眼神。
他抿了抿薄唇，偏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顾沅，顾沅捕捉到他眼里的询问，向他点了点头，示意他放心直言。
顾千帆这才道，“引章你炫技太过，完全不懂曲意。”
“凉州大遍乃是塞外名曲，讲的是壮士在出征之前，盛宴上开怀畅饮，可是你硬生生将金戈铁马弹成了欢喜跳跃，宛如柔弱儿女之情态，若是当真在萧相公的寿宴上献艺，怕是必然会落得个贻笑大方。”
其实，这也是顾沅的想法。
只不过，身为宋引章的姐妹，她不好太过指责她的错处，以免姐妹离心。
但送给宋引章凉州大遍曲谱的顾千帆却是不一样，宋引章感激和崇拜他，他若是指出来，这才能让宋引章有所重视。
宋引章果然花容失色，抱着琵琶跑回房中。
孙三娘紧跟其后，跑去安慰她。
顾沅则拉着顾千帆到了另一边，她面色凝重，看着顾千帆，认真道，“说说看，到底出什么事了？”
“你今天和我待在一起的这么一会儿，一直魂不守舍，是出什么事了吗？”
顾千帆垂眸看向她，眉头紧锁。
“官场之事。”
他吐出四个字眼。
而后又沉沉叹了一口气。
“盼儿，我可能从始至终都是别人手中的一枚棋子。”
这是他深思熟虑后，得出来的结论。
齐牧这等所谓的清流背着他做的事情，与萧钦言所做的那些事情又有何区别？
甚至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陷入深深的怀疑当中，怀疑自己，怀疑别人。
就在此刻，蓦地一下，他腰间一紧。
顾沅深深抱住了他。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无论发生什么，告诉我，让我知道你在经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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