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随着何四的离开，屋子里安静下来。
池蟠躺到床上，埋头到被褥里，深吸了一口气。
清新雅致的淡香萦绕在鼻端，是属于顾沅身上的味道，就好像她也从未离开一样。
不知为何，池蟠有种预感，他或许再也没机会见到她了。
他纠结犹豫过后，决定尊重她的想法选择，放她离开，却还是在这一刻后悔了。
他不是圣人，可以放下一切成全一个人。
他只不过是万千俗人之一，会嫉妒，会心动，会舍不得，更会后悔。
他可以假装自己放下了一个嫁为人妇，过得幸福快乐的她，却并不能忍受从此以后都见不到她。
赵盼儿...盼儿......
真是他人生里史无前例的变数。
*
距离顾沅消失已经有三天了，三天里，池蟠一直失魂落魄，无精打采。
却不敢离开永安楼半步，就连晚上也在那里睡觉。
他总有种守着这里，顾沅就还会回来的错觉。
当然，事实证明，这不是错觉。
就在第三日，顾沅真的又从暗道进了永安楼。
见到他，还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惊喜。
“这个，帮我找最好的画师，临摹个十份。”
“你...要这个做什么？”
顾沅手上拿的是假的“夜宴图”，真的在顾千帆手上，是她留给顾千帆最后的保命符。
她已经嘱托过了，让顾千帆不要把真的放在身边，就把假的当真的收藏，真的夜宴图是用来对付皇后的。
这是他唯一可以在皇帝和皇后两方制衡的情况下，独善其身的办法。
而这十份假的.......
顾沅歪头笑了笑，“山人自有妙用。”
池蟠被忽悠得去给顾沅找人画画，画完之后，又遣人离开东京，因为毕竟是他族内的人，所以放心许多。
顾沅拿到画就要离开，被池蟠拦下。
“你去哪儿？你跟我说一下吗？”
池蟠表现得有些可怜，顾沅却内心平静，没什么波澜。
她回过身，挣脱开池蟠握住她手腕的手。
揽着他的脖颈，轻飘飘送了他一个吻。
也是唯一一个，最后一个。
“这是报酬。”
随即，在池蟠发愣，没反应过来时，扬长而去。
借着毫无光线、黑黢黢的暗道走出去。
池蟠反应过来，再通过暗道去找，却发现他压根找不到出路。
顾沅当初让他监工修建，可图纸是顾沅拿给他的，他也没注意看，如此倒是在这个时候犯了难。
这次之后，顾沅是真的消失了。
据说，她后来出现在了皇宫，又据说，她真的人间蒸发了.......
但无论是哪一个传闻，池蟠都再也没见到顾沅。
这是既定的事实。
*
孙三娘与杜长风成亲那天，池蟠也去了，看着似曾相识的场景，池蟠想起他站在街头角落，目送顾沅嫁给顾千帆的那一天。
凤冠霞帔，巧笑嫣然的顾沅，是他一生里最美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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