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顾沅不着痕迹地别开视线，并不想跟鱼长崖玩这种暧昧游戏。
玉指轻点在鱼长崖的前额，用力抵开。
她展颜一笑，“鱼长崖，我的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太多得好，容易踩空，掉进陷阱里去。”
鱼长崖愣了愣，他想起自那夜后的第二天，他在集市书坊里看到上交书稿的她，还震惊了半天。
任是刘歇自己也想不到，他的养女居然除了美名在外之余，还有写话本的爱好。
而后越是与她相处，发现的惊喜就越多。
比如她除美色之外，更深的魅力。
他倒是不为所动，只是觉得有趣而已。
“好吧，你要是不愿意告诉我，我也就不追问了。”
鱼长崖耸耸肩，很会自己找台阶下。
顾沅没说话，只是径直往前，鱼长崖也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鱼长崖迅速隐蔽起来。
*
“回陛下，灵枢院没发现异样，可能没有幕后主使。”
肃静唐恭敬回禀，在太渊池边饮酒的段云璋挥了挥手，“朕知道了，下去吧。”
他肉眼可见的情绪低落，肃静唐没再开口打扰，躬了躬身，自觉退了下去。
顾沅默默看着这一幕，回身看了一眼身后，鱼飞崖已然不知所踪。
她没再犹豫，抬脚走了出去。
彼时，段云璋正在自言自语，不知不觉间，眼泪悄然滑落。
顾沅踱步至他身旁，福了福身，开口道，“陛下。”
少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许耳熟，段云璋愣了一下后，诧异回头，对上一双极为水亮的眸子。
“是你。”
“你怎么在这儿？”
顾沅福身答：“白玉前几日受太后邀请，得了爹爹恩准后，来宫里小住几日。”
“今夜本是刚刚从太后那里回来，路过此地，不曾想竟遇见了陛下。”
段云璋轻嗯了一声，垂下眸，继续仰头喝酒。
顾沅见他不理不睬，遂道，“陛下，过度饮酒伤身。”
“伤身？”
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段云璋仰头大笑，笑声里满是嘲讽。
“陛下......”
女声轻柔，被晚风打碎。
段云璋长腿一撩，原本悬空的腿落到池边，侧过身看向顾沅。
“你们刘氏女，看着朕伤身，不应该开心吗？”
“这天下，想要朕死的，难道不是尊敬的辅相大人吗？”
段云璋今日因沈傲的事情，受了不少打击，他实在想不明白那日约定暗杀刘歇那日，刘歇反而打翻了沈傲准备给他的毒酒，让他得以逃过一死。
“爹...爹爹从未想过要陛下死，陛下这是喝多了。”
少女涨红的小脸像极了微醺了的模样，仿若俏立在枝头的山茶花，娇弱美丽，惹人垂涎。
“胡说，朕...朕怎么会喝醉呢？！”
仿佛是为了证明什么。
已然空了的酒瓶，从他手上脱落，摔碎在地上。
“嘭”一声，四分五裂。
瓷片都溅到顾沅脚边了。
让她下意识接连后退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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