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那家伙还算善良......”
剩下的话还没说完，程少商就咽了回去。
她点点头，心不甘情不愿道，“好吧，姑且到现在确实还算个好人。”
起码救了她和姣姣。
程少商心里这样想着，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凌不疑不安好心，是冲着她的姣姣来的。
于是，她抓紧顾沅的胳膊，严肃道，“我问你，你没被他感动到吧？”
“感...感动？”
顾沅愣了愣，一脸茫然。
“我为什么要感动？”
见到自家妹妹还是这般不开窍，程少商满意地点了点头，握紧顾沅的手，放到她胸口。
“姣姣，这世上的男人大多生得好几副面孔，你生得好看，容易招蜂引蝶，但对于未来夫君，你必须得好好挑，可不能被表象给迷惑了。”
在程少商心里，她还是觉得初见时，凌不疑来家里说的那一番含沙射影的话，才是凌不疑的真实面目。
所以，她身为阿姊，必须要为妹妹把好关。
于是，她又换了种说法。
更直白，更明显。
“比如，那个凌不疑。”
“你还记得那日你我在阁楼上听到的吗？因为他，你和我整整被阿母怀疑到现在，阿母一直都觉得你我二人不学好。”
“说我就算了，你可是根本就没有递什么布帛的，递布帛的分明是我！”
眼见着程少商又开始自责，顾沅解释道，“阿母待我们的严厉，其实跟凌不疑的话没多大联系，跟阿姊你也没多大联系。”
“阿母只是希望我们姊妹能像堂姊那样，是个温良贤淑的女娘，在后宅把一切都打理好。”
“但阿母忘了一点，我们姊妹二人没有堂姊那样的成长环境，我们从小到大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都得靠自己去争，不想挨打，不想被骂，也得靠自己。”
“堂姊那样的优渥环境我们没有，自然也就养不成阿母想要的性子。”
.......
温软的女声娓娓道来，站在门口的萧元漪僵在原地，原本要迈入的脚收了回来。
打了沐浴所用水的莲房和云缈刚刚回来，却在门口遇到了青苁夫人和萧元漪。
两人正要开口问好，被萧元漪抬手打断了。
“不要跟她们说我来过这儿。”
留下这么一句话，萧元漪转身离开。
可脚上却似有千斤重。
每一步，都迈得极为艰难。
知道原委的青苁夫人看得心疼，红着眼睛想要上前来扶，被萧元漪制止。
“不用了，你先回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是....女君......”
青苁夫人不敢不从，只能离开。
离开前还不忘再叮嘱几遍云缈和莲房，方才萧元漪在门口的事情，绝不能让两位女公子知道。
莲房有些茫然，云缈却若有所思。
莲房问：“云缈，女君到底是怎么了？”
云缈摇了摇头，“不知道，或许只是来看看二位女公子的吧。”
她似乎知道为什么。
哪怕她没有听到屋内到底在聊些什么，可云缈还是猜到了。
那是一个母亲，发现自己的所作所为，大错特错了的表现。
无从下手，满是茫然，痛苦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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