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顾沅和凌不疑不在都城的这两年，袁慎和楼垚备受重用，在官场上节节高升。
如今，顾沅和凌不疑回来，文帝也是派了楼垚前来迎接。
准确来说，这个机会是楼垚自己争取来的。
当年，两大风云人物袁慎和凌不疑为争七公主阿沅，争到两人头破血流的事情，都城人尽皆知。
但唯独没人知道，当年默默注视、陪伴顾沅的楼垚。
就连文帝也不知道。
这就给了楼垚今日这样的机会。
当袁慎与他一同争取迎接顾沅的机会时，文帝为了避嫌，将这个机会交给了楼垚。
“怎么？见不是袁慎，你不开心吗？”
凌不疑的声音在耳侧响起，顾沅浑身一僵，下意识看向了楼垚。
楼垚也正担忧地看着她，试探着唤了一声，“公主殿下？”
“不上车吗？”
顾沅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愣了马车前。
她没说话，垂眸准备搭上一旁侍女的手上车，站在她身侧后方一点儿的凌不疑却蓦地将她抱了起来。
结实有力的手臂绕过她的小腿，另一只手搂在她的腰上。
他声音压得低低的。
“有我在还让别人扶你，是想宣告所有人，你我关系不好吗？”
顾沅诧异地看了一眼凌不疑。
翕动着唇瓣，有些委屈道：“我...我没有。”
她哪里会想那么多，只是顺便伸了手罢了。
果然当初在都城里发生的事情对凌不疑影响太大了，原本他在边境时，待她还没有这么敏感的。
眼下却是字字句句都带着刺儿，戳着心窝说出来，伤人伤己。
凌不疑的目光触及到少女眼里的泪光，心脏仿佛被人捏了一把，疼了一瞬，但也仅仅只有那一瞬。
他沉默着没再说话，也跟着上了马车。
“凌将军，七公主，那我们这就启程了。”
楼垚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凌不疑听着称呼不舒服地蹙了蹙眉，想说些什么，可瞥见顾沅洇湿了的眼角，他忽然没了底气。
他伸手拉过顾沅的手，“对不起，刚刚......”
他话没说完，顾沅就抽出了自己的手。
“别碰我。”
很显然，她生气了。
*
少女湿红的杏眼在楼垚脑海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怎么也抹不去。他并没有听清凌不疑跟顾沅说了什么，却无比肯定，凌不疑与她关系并不好。
这两年，她在边境陪着凌不疑，大概吃了不少苦头。
一想到这一点，他就心疼不已。
无数次，午夜梦回之际，他都会质问当初的自己，为什么没有勇敢一点，勇敢地告诉她，他的心意。
当初，他楼家二房被打压数年，好不容易有了些许盼头，兄长楼犇却因为走捷径出事，选择自尽而死。
那位高高在上的，传言中最受文帝宠爱的七公主，却挺身而出，为他们楼家二房博得了一线生机，不至于受到牵连，满门抄斩。
还因为有了她的举荐，他有幸入朝为官，不再受楼家大房的牵制。
他至始至终都牢记她的恩情，哪怕于她而言，或许这不过是她张张嘴，撒撒娇都能做到的举手之劳。
于他而言，却非比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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