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你怎么能亲我？你......”
她挣扎着想要抽出手，却换来安欣更强势地靠近，欺身而上，将她笼罩在身下。
“我怎么了？”安欣轻笑着反问她，“我怎么能亲你？怎么能牵你的手？怎么能这样把你圈在身下？”
一连串的问题砸得顾沅脑袋晕乎乎。
他怎么能说出这样令人羞耻的话？
耳根与面颊上的红霞连成一片，她别过头不去看他，努力忽视掉男人被灯光映照得波光潋滟的深邃瞳孔。
他强势又不失温柔地别过她的头，迫使她看着他的眼睛，直视他对她热烈赤忱的爱意。
“你又忘了吗？我是你的男朋友。”
“我爱你，你爱我吗？”
这是自顾沅昏迷醒来后，安欣第一次这样直白地问她是否爱他。
她失去了过往的记忆，也失去了过往的感情。
就连顾若若，也成了她心底的一道疤。
偶然试探性地提及时，她还会疼。
问她哪里疼，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医生说，那是神经性痛觉。
其实不疼，但她觉得疼。
刚醒来那会儿，安欣不敢这样试探她，只是倾其所有地去对她好，去爱她。
日子稍稍长点，他成了她目前最亲近、也最依赖的人。
可她还是会忘记，忘记他是她的男朋友。
他得好好培养一下，让她牢记住这个事实。
至于其他的，以后再慢慢来吧。
顾沅眨了眨眼，似乎没有想好如何回答，茫然无措的目光极为地惹人怜爱，又像小兔子似的钻入被褥中，翻身侧卧着，用被褥遮挡住整张脸。
安欣有些不甘心，想继续盘问出一个答案，却又不得不起身离开。
目光在她白里透红的耳后根徘徊，他眸中闪过笑意，声音沉沉地开口，“不说算了，我走了。”
转身往门口走去，安欣的手握住门把手，心里还在做着倒数三秒的幼稚游戏。
“1”
“2”
“3——”
算了。
压下游戏失败的酸涩感，他扭下门把手，正要往内拉。
“我喜欢你。”
“......欣欣，我很喜欢你。”
“喜欢”两个字砸进耳畔，素来平静的心湖波澜四起。
喜欢。
喜欢也不错呀。
他回头低低地“嗯”了一声，没有再多做逗留，拉开门走了出去。
离开的安欣是开心了。
可留下来的顾沅却开始忐忑不安了。
——欣欣今天走的时候，没有像以前那样摸摸她的头。
——他不高兴了吗？
因为她没有说“我爱你”吗？
可“爱”到底是什么，她自己还没理清楚呢。
*
回局里处理完事情出来，已经是将近凌晨了。安欣又回了一趟医院，在重症病房门口的长椅上，见到了为李响守夜的陆寒。
他低垂着眼帘，沉默地为陆寒盖好毯子。
下午在小五提醒他之前，他就知道陆寒在病房门口等他。
而且，等了不止半个小时。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来找他了。
每一次来，都是为了同一个人——李响。
他知道，是李响要见顾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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