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自小便成日混迹军营的武将，哪里遇到过这样言辞犀利的姑娘。
一时间，凌不疑被问得说不出话来，耳根微红，窘迫不已。
可顾沅却好像还嫌不够，笑意吟吟地朝溅起波澜的湖面丢下一枚炸弹。
“莫非，将军虽然刚刚回都城，却是早就钦慕于我，这三番五次的纠缠不清，只是将军在嫉妒？”
轰隆隆一下，凌不疑只觉得自己的心意在顾沅那双清润的杏眼里无所遁形，他好似一个透明人，被她将心意看得一清二楚。
如此笑语相迎，扰乱的，却是他的心。
“我....”
“少将军，田家酒楼那里出事了！”
一道男声突兀地插进来，将凌不疑的声音给堵了回去。
凌不疑匆匆看了一眼顾沅，什么话也没说就离开了。
人走了，顾沅也松了口气。
而在她身后的袁慎，却是又拉着她逛起了花灯节。
“'昭昭，你的真名叫何昭昭。”
“真好听。”
袁慎从商贩手里接过狐狸面具，亲手为顾沅戴上。
“真好看。”
顾沅浅笑低眉，将眸底的那一抹不耐烦掩饰了过去。
“行了，我该回去了。”
袁慎一愣，旋即想开了些，“那我送你回去吧，这么晚了，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顾沅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楼垚站在距离顾沅身后不远的地方，将这一幕纳入眼底，才雀跃不已的心，一瞬间落到了谷底。
*
袁慎将顾沅送到家门口，正要离开时，原本跨过门槛的顾沅又折返身回来，叫住了袁慎。
“怎么了？”袁慎唇边噙笑地问她。
顾沅犹豫了一会儿，道，“......你....是什么时候发觉我是女子的？”
“还...还有，你是怎么发现的？”
她思来想去许久，都没能得出答案，便只好问袁慎要一个。
光影扑朔迷离，轻笑声落入她的耳畔，等她在抬起头时，袁慎已然站在她跟前近在咫尺的位置，低眸望着她。
“你跟我讲过一个故事。”
“还有，我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顾沅想了想，却始终没想明白，到底是什么故事，能让袁慎明白她是女子。
“我讲了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我怎么不记得了？”
“你当然不记得了。”
“嗯？”
顾沅狐疑不定。
袁慎却不愿再就此多说一句，只笑着看着她。
“进去吧，我看着你进去了再走。”
“.......”
目送顾沅回府之后，袁慎上了马车，在马车里，回想起过去种种，不由得抿唇笑了起来。
顾沅自然是不记得那天夜里，她所说过的话和做过的事了。
毕竟，她喝得酩酊大醉，硬是赖在他的榻上不肯离开。
以至于他只能坐在床边守着她，一守便是一整夜。
那一夜，顾沅其实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只不过大多数都不知所云，只有一则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被他深深地印在了心底，也像是一记闷棍，狠狠地打醒了他。
顾沅之于祝英台，是相似的。
而他那些因她而起的悸动，也绝非是他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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