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等我回去，我当面跟你解释。”
犹豫间，桑延的声音再度传来，这次他有些急切，以至于不等段嘉许回应，就挂断了电话。
可即便是这样，段嘉许还是听到了电话挂断时细微的啜泣声。
怎么会有女人在哭？
段嘉许疑惑得心里直犯嘀咕，但到底没有时间深想，转头就被同事叫进会议室开会去了。
*
夜色朦胧，明月高悬。
顾沅今晚很早就躺到了床上，不过大抵是近来事情太多的缘故，她翻来覆去许久，都没有睡着。
后面好不容易睡着了，桑延的一通电话，又将她吵醒了。
已经很晚了，宿舍里静悄悄的，她迷迷糊糊地接起，听到是桑延的声音，这才摸黑下床，到阳台上接听。
顾沅“喂，桑延哥哥？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听筒里，女孩的声音黏黏糊糊的，带着没睡醒的些许软糯鼻音。
只身坐在候机室里的桑延望着窗外夜空里清冷出尘的弯月，无声地扬起唇角。
桑延“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了。”
顾沅“......哦。”
女孩明显不想再搭理他，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之后，就道，
顾沅“没事的话，我就挂了哦，我明天早八还有课。”
桑延哪里想得到她这般无情，这么快就要挂电话，连忙唤住她。
桑延“等等。”
顾沅“嗯？”
桑延“...还有事。”
顾沅“什么事？”
桑延“你猜我现在人在哪儿？”
顾沅“......”
顾沅无语。
沉默半晌，道，
顾沅“没事的话，我挂了。”
桑延“等等！”
桑延“这回是真的有事！”
桑延的音量明显拔高。
顾沅不耐烦地蹙了蹙眉，但到底还是应了下来。
顾沅“什么事？你说。”
听筒那边没有说话，只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顾沅的耐心快被耗光了，面无表情地说了句“我挂了”，就准备挂断电话。
不成想，手机接连震动两下，桑延发来消息。
她沉默着点进去，手指的动作滞了滞，又依次点开。
是两段视频。
一段是繁星璀璨、明月高悬下，漆黑夜空突然绽放的烟火。
还有一段，桑延入镜了，他穿了一身黑色冲锋衣，里面是白色的T恤，在他的身后，是一簇簇飞向夜空的烟花。
他说：“好看吗？沅沅。这是南芜的月亮，还有烟花哦。”
顾沅心中滞涩，思绪被拉到高考结束后的那个晚上，她准备坐车离开南芜，桑延在火车站找到她，跟她说我带你离开。
那是桑延与她故事的真正开始，有别于此前两人泾渭分明的兄妹关系，
在她被带到他在宜荷的住处之后，她洗完澡穿着他的衬衣从浴室里出来，跟他说“谢谢哥哥”。
他幽深漆黑的眸子几近迸出火来，目光如炬地落在她身上，逼近问她：
“还真把我当你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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